第五章

翌日清晨，秦雲歌若無其事伺候沈清韻用餐。

“沒事我先出去了。”

“等等。”

沈清韻緩緩踱步到她麵前，微微歪頭。

視線如同黏膩蛛絲，纏繞在秦雲歌臉上。

“雲歌啊，失憶後你變化真大呢。”

“我一直以為你不會遊泳。”

秦雲歌脊背瞬間繃緊。

“而且以前的你，不是這樣。”

她故意停頓，欣賞秦雲歌僵硬的側臉。

緊接著，毒蛇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該不會，不是秦雲歌吧？”

秦雲歌呼吸微滯，迎上沈清韻的眼睛，嘴角彎起。

“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有些事看透自然變了。”

“沈小姐，不必擔心我妨礙你。”

因為她根本不愛顧辭璟。

“也是，現在的你構不成威脅。”

沈清韻眼神下移到秦雲歌脖子掐痕。

“說真的，我比誰都希望你死。”

“死”字咬得又輕又重，帶著毛骨悚然的期待。

“可你真死了，我或許會有點舍不得。”

“那樣少很多樂趣。”

沈清韻滿意看著她麻木反應。

隨即轉身離開。

沒幾分鐘，顧辭璟將一份文件甩在秦雲歌麵前。

“簽了。”

秦雲歌目光落在文件抬頭黑體字上——離婚協議書。

“清韻救了我祖父，”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

宣告另一個女人的“功績”，宣告對她命運的審判。

“這份恩情，顧家不能不報。我要娶她。”

他死盯她的臉，想捕捉一絲情緒波動。

然而，沒有。

秦雲歌隻是靜靜聽著，眼睫都未顫動。

顧辭璟耐心被這死水般的平靜耗盡。

他直起身，抽出另一份文件，“啪”地拍在離婚協議上。

“還有這個！終身侍奉書！也簽了！”

秦雲歌目光終於動了動，落在那份新文件上。

“這是你欠我的！簽了，否則你父母的錢......”

顧辭璟胸口起伏，等著她的崩潰哀求。

然而，秦雲歌隻是伸出手。

徑直拿起筆，留下“秦雲歌”三字。

兩份都簽了。

顧辭璟臉上表情瞬間凝固。

驚愕、難以置信和被徹底羞辱的狂怒席卷了他。

她憑什麼如此平靜？！

邪火竄上頭頂，燒光最後理智。

他狠狠攫住她脖頸，將她從椅上提起！

“別以為簽字就解脫了？！”

“秦雲歌，你做夢！離婚是為娶清韻，但你永遠別想離開我！”

“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顧家的鬼！”

字字血腥詛咒，伴隨手指收緊。

秦雲歌臉色因缺氧迅速漲紅轉青紫。

就在她以為會被掐死那刻，顧辭璟鬆開了手。

她跌坐地板，捂著脖子嗆咳。

“記住我的話，乖乖待著，履行本分。”

說完，他抓起桌上簽好字的文件，頭也不回離去。

秦雲歌緩過氣掙紮爬起，出門。

南城郊外，秦雲舞站在幾步開外。

看著沉浸各自“雅事”的父母，冰冷的心再被冰淩刺穿。

她深吸一口氣，“爸，媽。姐姐她不是意外墜海。”

秦母眼神掃來，帶著被打擾的不悅。

“雲舞，又提這個做什麼？”

“是沈清韻。”

秦雲歌無視父親斥責。

“我有沈清韻承認的錄音。”

秦父起身，幾步走到她麵前。

“秦雲舞！”他低吼，聲音壓抑怒火。

“你瘋了？這種話也敢亂說？！”

“那是顧家恩人！你編排她？想拉全家陪葬？！”

“夠了！”秦母打斷咆哮。

“別再提你姐姐。死了就是死了，追究何用？”

“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當好顧太太。”

“別惹麻煩，別再惹顧少不高興！”

秦雲舞不再爭辯，最後看一眼名義上的父母。

轉身離開。

走進派出所。

“你好，我要解除和父母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