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醒來,睜開眼,熟悉的消毒水味。
顏夏知道,她再一次進入了醫院,肩膀處被裹了紗布,麵色慘淡的躺在病床上。
一個月了,她前前後後進了醫院三次,她已經身心俱疲了。
不過,好在時間已到,一切都結束了。
思考間,她看見祁沉淵帶著沈凝雪走了進來。
他滿臉凝重,而沈凝雪則一臉的不願。
“對不起,顏小姐,是我太胡鬧了。”
顏夏在心中冷笑,又是胡鬧,現在這種害人性命的事情,都可以歸結於胡鬧嗎?
但她麵上沒有顯示出不滿,她已經不想再和他們糾纏了,便沉默著,點了點頭。
顏夏沒有說沈凝雪任何不是,但沈凝雪卻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紅著眼睛對祁沉淵控訴:
“我已經和她道歉了!你滿意了嗎!你之前從來不會讓我受這種委屈!”
說著說著,沈凝雪的眼淚便留了下來,轉身跑開了。
祁沉淵在看見沈凝雪的眼淚後,就已經心軟了,他有些關切地想拽住沈凝雪,但沒有拉住。
他先是回頭關心了一下顏夏:
“顏夏,小雪這麼不懂事,傷害了你,但你放心,我之後一定補償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一下小雪。”然後就馬上追著沈凝雪出去了。
“我不需要你的補償了。”顏夏在心中想著
在祁沉淵離開後,她拔掉了輸液針,不顧醫生對她的勸告,讓她再修養一段時間,立馬辦理了出院手續。
這個地方,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打車到民政局,用最快的速度領取了離婚證。
而後回了家,將離婚證、離婚協議、婚戒一同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她提著收拾好的行李,放好鑰匙,離開了別墅。
最後,她趕到機場,坐上了早已訂好的飛機,前往了她心心念念的北城。
沈凝雪跑出醫院後,祁沉淵追了三條街才找到她。
她蹲在地上,肩膀微微顫抖,發絲被淚水黏在臉頰上,看著讓人心生憐憫。
祁沉淵的心驀地一軟,快步上前將她拉進懷裏。
“小雪,別哭了。”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發絲。
“你知道我最見不得你哭。”
沈凝雪攥緊他的襯衫,哽咽著控訴:
“你之前明明一直向著我的!”
她仰起頭,泛紅的眼眶裏盛滿委屈
“沉淵,你以前從來不會讓我受這種委屈的......”
祁沉淵的指尖頓了頓。
若是從前,他大概會立刻放軟語氣哄她。
可此刻,沈凝雪的眼淚竟讓他感到一絲疲憊。
他忽然想起顏夏在醫院時的模樣——蒼白著臉躺在病床上,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她似乎從未在他麵前哭過。
“沉淵?”沈凝雪不滿地晃了晃他的手臂。
他回過神,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這句話說出口時,他莫名覺得有些不適。
為了安撫沈凝雪,祁沉淵帶她去了市中心最貴的法式餐廳。
這種地方,他之前從未帶顏夏來過。
不知為何,踏入這所高級餐廳時,他心中想著的,竟然是顏夏。
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應該是愧疚之心作祟,想著等顏夏出院後,便帶她也來吃一次。
沈凝雪沒有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露出笑容,撒嬌要他喂自己吃鵝肝。
祁沉淵切下一小塊,銀叉遞到她唇邊時,卻忽然想起顏夏從不吃生食。
她總說血腥氣會勾起反胃,連牛排都要全熟。
有次,沈凝雪故意將三分熟的牛排推到她麵前,害得她那一整天都上吐下瀉的。
“沉淵,刀叉拿反了哦。”沈凝雪歪著頭提醒,指尖曖昧地劃過他的手背。
祁沉淵猛地收回手,刀尖在瓷盤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沈凝雪愣住,他卻已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鏡子裏映出他皺緊的眉,冷水潑在臉上,試圖澆滅胸腔裏躁動的情緒。
他討厭這種失控感——明明沈凝雪就在身邊,可顏夏的影子卻一直縈繞在他心中。
那女人總是安靜得近乎透明,此刻卻在他的記憶裏清晰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