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思念季薇薇時,隨手抓來的慰藉品。
心碎了一地,她像破敗的玩偶,在他身下無聲地承受。
謝聞謹發泄過後,親昵地攬住她,在她耳邊絮絮低語,訴說著他與季薇薇的青梅時光。
她麵無表情地聽著,任由那股滅頂的鈍痛在四肢百骸蔓延。
“薇薇,三年前我飛去找你那天,在街頭碰到個又臟又啞的女人…”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後,帶著殘忍的笑意。
“她蜷在巷子口,臉居然有幾分像你。但她不會說話,不會像你一樣,生氣時罵我混蛋,高興時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所以我把她撿回來了。給她取名‘一念’,‘聞謹’的‘一念’。謝聞謹想念季薇薇…時的一念之選,明白麼?”
謝一念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被自己生生咬破。
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身上沉重的男人,跌跌撞撞衝進洗手間,扶著冰冷的盥洗台劇烈嘔吐,仿佛要把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一並嘔出來。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寒意讓她清醒。
她踉蹌著闖入那間屬於謝聞謹的主臥,像瘋了一樣翻箱倒櫃。
她必須拿到護照!
必須立刻逃離這個荒唐的地獄!
除了那九十九封寫給季薇薇、字字泣血的情書,房間裏空無一物。
謝一念筋疲力竭,滿身狼狽地倒在客廳冰冷的大理石地上,連哭都發不出聲音。
整整七天,謝聞謹沒有回來。
謝一念心急如焚,護照拿不到,她就是折翼的鳥。
午後,工人們扛著材料魚貫而入。
謝一念打著手語問管家:“這是什麼?”
管家睨她一眼,語氣平板:“季小姐要回來,先生吩咐把三樓露台改成練舞房。”
謝一念木然點頭,心中翻湧著苦澀。
季薇薇是舞蹈家!
她的存在,不過提醒著謝一念這三年的荒唐與卑微。
練舞房建成,謝聞謹依舊蹤跡全無。
謝一念獨自前往領事館補辦證件。窗口後的人公式化告知:“外籍護照補辦,需經國內核查,最快要一個月。”
一個月?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那座名為“家”的冰窖,樓梯口腳步猛然頓住。
“聞謹哥哥…快,快一點…”女人嬌媚到發膩的嗓音,伴隨著急促的拍打聲,從樓上主臥虛掩的門縫裏鑽出來,清晰地撞進謝一念耳膜。
她像被釘在了原地,腳尖麻木,血液逆流。
那令人作嘔的甜膩聲音終於停了。
饜足的男人摟著季薇薇出現在門口。
謝聞謹看到門口慘白著臉的謝一念,眉頭不耐地皺起:“你在這幹什麼?”
謝一念眼眶通紅,張了張嘴,喉嚨裏隻有破碎的氣音。
“聞謹哥哥,誰呀?”季薇薇雪白的脖頸上紅痕刺目,像勝利的徽章,她攀著謝聞謹的手臂,眼神帶著審視與輕慢。
“哦,給你新找的保姆。”謝聞謹瞥了謝一念一眼,語氣輕描淡寫,隨即低頭寵溺地親了親季薇薇的臉頰。
謝一念望著這刺眼的一幕,沉默地走進廚房倒水,滾燙的液體卻從眼裏無聲淌下。
“她怎麼不說話?”季薇薇尖銳的聲音響起。
“她是個啞巴。”謝聞謹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帶著一絲刻意的嘲弄。
“啞巴?”季薇薇嗤笑出聲,像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怪不得哥哥可憐你。”
冰冷的嘲笑和羞辱,字字如針,紮進謝一念的心臟深處,痛得她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