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彥辭尋回了遲晚梨,在機場當場撕碎了她的機票。
遲晚梨哭鬧不休,纏著傅彥辭帶她去墓園看望所謂的養父母。
“爸,媽,女兒沒用......枝殊姐稍發脾氣我就想逃,還連累彥辭哥哥奔波......”
葉枝殊正蹲在地上,徒勞地試圖將父母的遺照重新拚湊完整,聽到遲晚梨的“自責”,指尖一顫。
她什麼也沒做,是遲晚梨自己要走的。
傅彥辭卻深信不疑。
遲晚梨將一束黃菊放置墓前,起身瞬間,一聲巨響轟然炸開!
不知何處埋下的炸彈,將整座墓碑轟得粉碎!
事發突然,碎石泥塊飛濺。
傅彥辭沒有後退,反將遲晚梨猛地攬入懷中,以自身為盾。
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掀翻在地,他依舊死死用手護住她後腦,沉重的水泥墓碑殘骸砸在他背上,飛濺的碎石在他麵頰劃開血痕。
“彥辭哥哥!”遲晚梨在他身下發出驚叫。
傅彥辭艱難扯出微笑:“隻要你平安......就好。”
葉枝殊被眼前場景驚得動彈不得。
下一秒,黑騎粗暴地將她拖到傅彥辭麵前。
“葉枝殊!就算你對梨梨再不滿!怎能炸毀她父母的安息之地?!”他眼神如刀。
葉枝殊咬牙:“不是我做的!”
傅彥辭眼中從未有過信任:“除了你,誰會對梨梨如此歹毒!”
他一把攥住葉枝殊的手腕,又狠狠將她摔向冰冷的墓碑,全然不顧她的額角撞破鮮血湧流。
“給我跪回去!從第一級台階開始,一步一跪一叩首!跪到梨梨父母墓碑前認錯!”
葉枝殊絕望抬頭。
傅彥辭的視線掃過她父母的墓碑。
葉枝殊心臟驟停:“......好。”
傅彥辭橫抱起遲晚梨離去,留下黑騎監刑。
天空轉瞬陰雲密布,暴雨傾盆而下。
葉枝殊正值生理期最痛之日,寒氣和劇痛一起噬咬她的神經。
她跪上第一級冰冷濕滑的石階,額頭重重磕下。
“爸,媽,女兒不孝,累及你們身後不得安寧。”
“孩子,媽媽對不住你,未能護你周全。”
未曾犯過的錯,她絕不認。
她的喉嚨早已嘶啞,發不出任何聲音。
當她終於跪抵最後一級台階,額上的傷口已血肉模糊,幾乎見骨。
渾身擦傷在暴雨和泥水中泡得發白翻卷,鹽漬般疼痛。
結束這漫長酷刑,葉枝殊拖著殘軀來到墓園附近的那個小公園。
合歡樹依然盛放如雲霞。
這是傅彥辭親手種下,樹底深處埋著他親手書寫的九百九十九封情書。
葉枝殊是在死後靈魂飄蕩時才知曉這一切。她顫抖著挖出被油布包裹的情書,一封封拆開。
第一封:
【我最愛的阿殊,惟願成為你今生唯一幸福與快樂的歸屬。】
第二封:
【我最珍惜的阿殊,可願為我的新娘?此生的使命便是護你周全。】
紙短情長,字字滾燙。
雨水混合著淚水打在泛黃的信紙上,葉枝殊拆開最後一封,泣不成聲。
【我最寶貝的阿殊,倘有一日我負你傷你,定要頭也不回地離開。可我怎會允許自己那般待你?】
他親手背棄了誓言。
她會如他所言,離開得幹幹淨淨。
葉枝殊尋來一把鋒利的斧頭,一下下砍向那棵見證過無數情話的合歡樹。
樹幹轟然倒下。
她將所有的情書狠狠拋撒向泥濘的暴雨中。
雨水衝刷著墨跡,連同她心底最後一絲眷戀,徹底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