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搜身,是奇恥大辱,尋常女子會斷然拒絕。
柳簪雲應得幹脆,“搜身可以,不過——”
她指著靖雪身邊丫鬟,“得她先來。”
她親眼見到,靖雪與這群人聚集一處,江小姐把鐲子塞進丫鬟袖兜。
丫鬟心虛,往郡主身後躲。
靖雪陰著臉,“柳簪雲,她是我貼身丫鬟,你想汙蔑我?”
她給另一丫鬟使著眼色。
丫鬟飛奔向男賓席,很快帶了蘇子安過來。
“雙兒,去搜她的身,”柳簪雲正吩咐。
“住手!”
蘇子安出言喝止。
小姐們唯恐惹禍上身,三三兩兩散去。
“爹爹,你快管管柳簪雲,她居然汙蔑我的丫鬟偷盜江小姐鐲子!”靖雪委屈巴巴先告狀。
“真有此事?”
“你覺得呢?”柳簪雲人和語氣都像籠著一層寒霜。
剛入府時,她獻上駐顏鏡,哄得長公主極為歡喜,蘇子安對她也有幾日好臉色。
可沒幾日。
靖雪落水,房中出現毒蛇......
蘇子安如今瞧她,像在看瘟神。
“進府半月,連爹都不會叫,小縣城出來的,沒有一點禮儀教養!”
柳簪雲任由他訓斥,垂眉順目一聲不吭。
她的報複,從入府那日已經開始。
今日賞鏡宴,就是敲響長公主喪鐘的第一聲。
過不了多久,連同這個渣男,也會低聲下氣對她哀求。
蘇子安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怒斥,“你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好似我欺負了你,趕緊滾回去閉門思過,莫在這裏礙眼。”
“蘇子安,你好大口氣,”不知何時,鶴亭之走了過來。
他在柳簪雲身側止步,兩人並肩而立。
“本王未來的皇子妃,也是你能訓斥的?”
袒護得明目張膽。
想到女神像,柳簪雲擔心他會認出自己,忙用手帕掩麵假意咳嗽。
蘇子安沒吭聲。
他一個樓陽小國的駙馬,如何能在大雲三皇子麵前任意置喙。
白落走向靖雪,反扭著丫鬟手臂往袖兜裏掏。
江小姐麵如土色,想走卻又不敢,隻能祈禱鶴亭之不曾注意到自己。
“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也配入我家王妃之眼,”白落舉著玉鐲,狠狠摔在江小姐腳邊。
她嚇得跌在地上。
“三殿下恕罪,是,是......”
她支吾著想說明緣由,靖雪和鶴亭之都不能得罪。
真是左右為難。
靖雪站出來,“是你丟了玉鐲,我的丫鬟恰巧撿到罷了,誰知就是這個玉鐲。”
蘇子安打圓場,“駐顏鏡已擺好,諸位何不移步觀賞?”
人一下走得精光,柳簪雲也趁機想躲開,哪知鶴亭之長腿一跨,攔在她跟前。
“一起?”
“不必。”
柳簪雲心虛,拒絕得幹脆。
雙兒不斷回頭,有些不敢相信,“小姐,他真沒跟來。”
柳簪雲緊繃的心神鬆了鬆。
暗暗祈禱,希望鶴亭之並未將女神像和自己聯係到一起。
雙兒對鶴亭之映像不錯,喋喋不休誇獎,“也沒有傳言中那麼恐怖,人也溫柔,婚後定也言聽必從。”
柳簪雲無語。
昨夜不知是誰,數落人家隻懂武力,暴戾又冷血。
說人家容貌醜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還攛掇著柳簪雲卷走公主府金銀逃婚。
這就倒戈了?
雙兒留在宴席打探消息,不過一炷香功夫,她著急忙慌跑回來。
“小姐,出大事了,長公主當眾嘔血,靖雪公主哭暈在地,端陽侯策馬入宮,已經去請太醫。”
一切盡在預料之中。
柳簪雲靜坐片刻,周嬤嬤帶領府兵前來押人。
“靖雪郡主說你謀害長公主,柳簪雲,立刻去麵見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