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的10月26日,他們憑借《霸王別姬》火遍全網。
那天晚上的場景,莊清夢永遠刻在心底。
他們走出戲台,朝台下滿席的觀眾鞠躬謝禮,響徹大廳的喝彩讓兩人淚眼朦朧。
他們窩在狹小的更衣室裏,緊張的盯著表演直拍的數據攀上熱搜。
第一個采訪邀約電話打過來後,他們相擁而泣。
蘇瀲舟沒有急著接電話,而是從懷中拿出一枚蝴蝶串。
蝴蝶翅膀隱隱顫動,和他的聲音一樣,“夢夢,我從來沒有正式問過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不是搭檔,而是永生永世地伴侶。”
她願意。
莊清夢像曾經一樣仰望著他,可這次他再沒有低頭。
她每一寸肌膚都針紮似的痛,臉上卻揚起笑。
“好,我教你。”
話落,蘇瀲舟摔門而去。
而白苒沉了臉,“莊清夢,折磨阿舟兩年還不夠,你還想做什麼?為什麼要出現!
他為了給你賺錢,沒日沒夜地唱戲、參加綜藝!無數次進出急診,口中喊的還是你的名字!
莊清夢!你憑什麼啊!
但凡你有點良心,現在就滾!有多遠滾多遠!”
她咆哮著紅了眼。
莊清夢別過頭,讓眼淚洇進枕頭,“憑他還愛我啊,我就是想要錢啊苒苒......”
啪!
白苒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她死死瞪著床上臉很快紅腫的莊清夢。
“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帶你認識阿舟!”
門再度被甩上。
病房安靜的可怕。
莊清夢摸著臉上的滾燙,忽然想起三人一塊在戲台上表演的時候。
“我們一定會將京劇發揚光大!”
“到時候我們住在一起,夢夢負責吃,我做飯,阿舟做家務,怎麼樣!?”
“讚同!”
眼淚決堤。
莊清夢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撐起虛弱的身體,去找醫生。
不能讓他們知道她已經胰腺癌晚期。
在他們的恨意中離世也挺好的。
她到達的時候,蘇瀲舟正要伸手接過醫生手中的報告。
她顧不上劇痛的胃部,直接撞開他,奪過報告,幾下撕碎,丟進垃圾桶。
蘇瀲舟眼神幽暗,盯得她脊背發麻。
她正要想借口,他開口了。
“那是白苒的檢查報告,我們在備孕。”
莊清夢愣在原地,耳邊盡是嗡鳴聲。
許久,她才扯起嘴角,轉身,“祝賀你們......”
可身後早已沒人。
她弓腰,揪著腹部,試圖讓自己好受一點。
當晚,她蹲在馬桶邊把膽汁都吐出來時,蘇瀲舟來了。
他和白苒十指相扣。
男帥女美,是那樣的相配。
襯得臉色異常黃的莊清夢像乞丐。
她突然很自卑,環顧自己簡陋的出租屋,她咬唇,強撐著掩下馬桶蓋,不讓他們看見裏麵的血跡。
她看著蘇瀲舟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椅子上,讓白苒坐下。
又擰開保溫杯,喂她喝水。
冰糖雪梨的香氣彌漫到莊清夢鼻尖,她失神了。
曾經在這樣的出租屋裏,蘇瀲舟穿著老頭衫,也為她煮過冰糖雪梨。
他笑著哄她,“我的夢夢聲音好聽,一定要好好保養!”
她一直相信,他的偏愛隻屬於她一個人。
可原來,他的愛,給誰都熱烈。
她突然很後悔。
她應該一個人走完生前這段時光的。
看著蘇瀲舟愛別人實在太痛了。
喉間的血腥味又開始上湧,她勉強壓下,起身收拾東西。
等她拎著一小包行李起身,轉眼就看見蘇瀲舟拿起她未來得及藏起來的戀愛日記。
“別碰!”
她慌忙想要奪回來。
可蘇瀲舟把日記高高舉起,另一隻手掐著她的臉頰,“不愛了為什麼要留著我們的戀愛日記?打算給你的後任看嗎?”
他眼裏有光在閃爍。
莊清夢沉默著,不放棄的還要去抓日記,屢次撲在他身上,惹得他胸腔劇烈起伏。
“說話!”
蘇瀲舟希冀的看著她。
哪怕她說隻是忘記丟了,他都能原諒她。
可她嘲諷一笑,“日記的每一頁都可以在白苒那裏換很多錢。”
又是錢!
蘇瀲舟紅了眼,狠狠把她甩在床上。
拉起白苒就走。
“明天八點之前,你自己趕到機場!”
這裏到機場沒有公共交通,她需要坐兩小時大巴,再坐兩小時地鐵,最後步行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