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燒得越來越厲害,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半夜,我被一陣冷風吹醒。
倉庫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吹開了一條縫。
我強撐著發軟的身體,想爬過去把窗戶關上。
就在這時,我看到劉燕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走到了莊園的監控死角。
那裏很偏僻,平時沒人會去。
她拿出手機,好像在給誰打電話。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撐到窗戶邊。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我還是斷斷續續地聽到了幾個詞。
劉燕:
「......大師......放心......錢少不了你的......」
「......等事成之後......咱們就......」
「......他傻得很......還真以為這孩子是他的......也不想想,這可是你的種......」
「你的種」?!
這三個字像一道雷,直接劈進了我的腦子裏。
我身上那股要命的高燒,好像一下子退了一半。
剩下的,是冷,是刺骨的寒。
劉燕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林深的?
我一直以為,林深隻是被重男輕女的想法給害了,隻是突然犯蠢。
現在我才知道,他不僅蠢,還被人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
我看著自己胳膊上被藤條抽出的紫色傷痕,心裏那點殘存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又出現了。
我想再試一試。
我找到昨天被保鏢打碎的碗,撿起一塊最鋒利的碎片。
我沒有猶豫,對著自己的手臂,用力劃了下去。
出現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我讓最大的女兒哭著跑去主樓。
我教她說:
「爸爸,你快去看看媽媽吧,媽媽流了好多血,快要不行了!」
沒過多久,倉庫的門被猛地撞開。
林深衝了進來。
他看到我倒在地上,看到我滿手臂的血,臉一下子就白了。
他跑過來,動作裏帶著慌亂,聲音都在發抖:
「念念!蘇念!
你幹什麼傻事!」
他想抱我起來,眼裏是我很久沒見過的害怕和心疼。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時候,劉燕也跟著跑了進來。
她一進門,就發出了一聲尖叫。
然後,她捂著肚子,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哎呀!深哥!
我......
我看到血了!
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
我的兒子......
我們的兒子是不是要出事了!」
林深的身體,猛地僵住了。
他痛苦地看著我,又擔心地看著地上的劉燕。
他整個人,好像被分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