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剛亮。
倉庫的門被「砰」的一聲踹開。
劉燕挺著大肚子,帶著幾個保鏢,堵在門口。
她臉上掛著得意的笑,手裏端著一盆滿滿的冰水:
「蘇念,深哥說你身子燥得很,怕你上火。
我特地端盆水來,給你‘降降溫’。」
說完,她一揚手,那盆冰冷的水從我頭頂直接澆了下來。
水順著我的頭發流下來,流進脖子裏,衣服瞬間濕透。
初春的天氣,渾身的濕冷感像刀子一樣刺進我的皮膚。
我控製不住地開始發抖。
女兒們嚇得尖叫起來,哭著撲到我身上,用她們小小的身體抱住我,想給我一點溫度。
劉燕凶狠地吼道:
「都給我拉開!一群賠錢貨,礙眼!」
幾個高大的保鏢走上前,粗魯地把我的女兒們一個個扯開,扔到一邊。
孩子們的哭聲更大了。
劉燕從一個保鏢手裏拿過一根細長的藤條,在我麵前晃了晃:
「大師說了,你和你這些女兒身上的‘陰氣’太重,會影響我肚子裏金貴的兒子。
今天,我得好好給你‘驅驅邪’。」
話音剛落,藤條帶著風聲,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背上。
一道火辣辣的疼瞬間炸開。
我咬緊牙,一聲沒吭。
怕讓女兒們聽到,怕嚇到她們那些純潔的心靈。
但女兒們還是哭得撕心裂肺。
大女兒:
「不準你打我媽媽!你這個壞女人!」
劉燕冷笑一聲,又一鞭子抽了下來:
「小雜種,你還敢頂嘴?
看我不抽死你媽!」
我忍著劇痛,猛地抬頭,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你衝我來,別動我的孩子。」
劉燕好像被我的眼神嚇到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囂張。
她走到倉庫門口,朝主樓那邊看了一眼。
林深就站在二樓的陽台上,他正看著這邊。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手也緊緊地抓著欄杆,身子慢慢前傾。
劉燕看到他,立刻對著他露出一個柔弱又委屈的表情,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陽台上的林深,身體僵住了,沒再動。
劉燕看到林深的反應,笑得更開心了。
她轉過身,走到我麵前:
「看到了嗎?蘇念。
在他心裏,你和你這九十九個女兒,加起來都比不上我肚子裏的一根頭發、一根手指頭。」
我沒理她,她卻繼續說道:
「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林家太太?
你現在連條狗都不如!一個生不出兒子的廢物!」
她說完,讓保鏢把一盆餿掉的飯菜扔在地上。
飯菜混著泥土,散發著一股酸臭味。
劉燕:
「喏,這是你和你的賠錢貨們今天的午飯。
記得吃幹淨點,別浪費了深哥的錢。」
我把嚇壞了的女兒們都攬到身後,擋住她們的視線。
我看著劉燕,聲音很平:
「劉燕,你做這些事,就不怕有報應嗎?」
劉燕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報應?
我的報應就是懷上林家的繼承人,當上林家的女主人!
而你的報應,就是被趕出來,像條死狗一樣爛在這裏!」
她帶著保鏢們走了,留下一地狼藉和我們的哭聲。
到了晚上,我背上的傷口開始發炎,整個人燒了起來。
我頭很暈,但還是強撐著,把僅有的一點幹淨水分給女兒們喝。
倉庫外麵,兩個負責看守的保鏢在小聲聊天。
保鏢甲:
「你說先生也真是,就這麼看著前太太被打?」
保鏢乙:
「你懂什麼。
我下午聽廚房的人說,先生偷偷吩咐給倉庫這邊送點好吃的,結果半路被劉燕給截了,換成了餿飯。」
保鏢甲:
「真的假的?我還聽說,先生下午偷偷給王醫生打了電話,想讓他過來看看,也被劉燕給攔住了,說是怕藥味衝了她的胎氣。」
保鏢乙:
「唉,有什麼辦法。
誰讓前太太生不出兒子呢。
先生再心疼,也得為了林家的香火忍著啊。」
我聽著他們的話,燒得更燙了。
原來,他不是完全不在乎。
可這種偷偷摸摸的「心疼」,比直接捅我一刀,還要讓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