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像是裝作極為驚訝道。
「新聞說什麼了呀?」
聞言,他眉頭一皺,立馬捂住她的眼,然後關掉了電視。
「很惡心,你別看!」
聲音雖輕,卻仿若重錘一般砸在我的心上。
我也恍然明白,對他不該再有什麼期待的。
又是一天,江硯舟的朋友陸陸續續上門。
「嫂子生日快樂啊!」
他的好友舉著香檳朝他們眨眼睛。
而他則單手攬住慕思瑤的腰,指尖輕輕擦過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有人遞來草莓蛋糕,她嬌嗔著說孕期忌口。
而江硯舟卻已經接過勺子挖了一勺喂進她嘴裏。
「吃少一點沒事的,而且說不定寶寶也想吃呢!」
寶寶?
在此起彼伏的祝福聲裏,我懸在半空的靈魂突然劇烈顫抖。
淚水也突然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一個月前,我也曾有過一個孩子。
她本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可一場車禍,不僅讓我失去了孩子,更讓我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那天我渾身是血地被卡在車裏。
在這裏我誰也不認識,隻能一遍遍撥打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好不容易接通,卻聽他不耐煩道。
「林絮晚,我們早就結束了,你能不能別再糾纏我了!」
而那邊隱隱還伴隨著慕思瑤的嬌笑聲。
下一秒電話就被他掛斷,再也無法打通。
我的孩子,那個已經四個月的小生命,永遠也不會看到這個世界了。
想到此,仿若有無形的絲線纏住心臟,越勒越緊,快要窒息一般。
我突然很厭惡自己神女的身份,若非如此,我就不會在死後還要再經曆一次痛苦。
疼到恍惚間,突然有人敲門。
「這是一位小姐送來的,請查收一下。」
那是一朵奇異的花,慕思瑤主動接過聞了聞。
可下一秒,她忽地嘔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沒了意識。
4
我從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回到神廟。
慕思瑤中了毒,江硯舟卻以為是我在花上下了毒。
他帶人將整個神廟圍住,誓要逼我拿出解藥。
寧珠不在,廟裏隻有我的妹妹。
她小小的身體獨自攔在門前,臉上滿是倔強。
「你們不可以闖進去!」
可江硯舟卻命人將她製住,衝著廟門怒吼。
「洛桑絮,你給我出來!」
半晌沒有動靜,他的耐心殆盡,一腳踹開了大門。
而往常供奉著曆任神女牌位的地方,多了我的牌位。
我以為他總會信了,可他卻大步上前將我的牌位砸在了地上。
看著這一幕,妹妹哭喊著掙脫束縛撲了過去。
「寧珠姐說,姐姐已經死了,這裏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她護著我碎裂的牌位,哭得一顫一顫的。
聽到她的話,江硯舟卻冷嗤一聲。
「死了?死人會下毒嗎?」
話落,他又示意手下把整個廟砸了個稀巴爛。
我種下的花,還有他曾經送我的風鈴。
所有一切帶著我們美好回憶的東西,全都被他毀了。
「給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
可搜索一圈,全然沒有我的蹤跡。
江硯舟僵在原地,最終狠狠踹翻供桌。
「你這個混蛋!」
妹妹不知拿起什麼衝了過去。
卻沒等她靠近,就被江硯舟的手下一腳踹在地上。
她瘦弱的身軀重重摔在地上。
而這時手下又拿著手機說,張醫生說慕小姐時間不多了。
為此,他兀地看向妹妹,一字一句道。
「那就看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
妹妹被懸掛在了廟門上,一秒鐘便往她的身上劃一刀。
一刀,兩刀,三刀......
她的身上已經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好肉了。
鮮紅的血從她身上滴落在地,彙聚成一小攤。
「不要!不要再傷害她了!」
我嘶喊著,想替她擋住刀刃。
可隻剩一個透明靈魂的我卻怎麼也擋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喊得聲音嘶啞,再沒有一點力氣。
我愣愣地盯著妹妹毫無血色的臉,就連呼吸都像是在割自己的血肉。
我救不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現在就連自己的妹妹我也救不了。
難道說這就是山君對神女犯戒的懲罰嗎?
而江硯舟就站在簷下,指尖夾著煙。
火星明滅間映出他眼底的狠戾。
許是見我依舊沒有出來,他焦躁地一把掐住了妹妹的脖子。
「洛桑絮,別挑戰我的耐心!」
話落,他的手猛地收緊。
妹妹的臉漲得青紫,纖細的手指徒勞地抓著江硯舟的手腕。
直到嘴角溢出鮮血,她卻突然開口道。
「你...配不上...姐姐!」
聲音嘶啞,卻字字清晰。
江硯舟惱羞成怒,揚起手就要朝著妹妹揮下。
忽然間,他的手一下就鬆開了,整個眼中也隻剩恐慌。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寧珠正背著我的屍體踩著台階,一步一步往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