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醫生推了推眼鏡，表情嚴肅。

“沈小姐，趙先生可能因為情緒激動產生了誤解，沈少遠確實一直依靠輸血維持病情，我們醫院的記錄都可以證明。”

他翻開手中的病曆本，“您看，每次輸血的時間、劑量都有詳細記載。”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醫生，渾身發冷。

“沈少遠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趙先生。”

醫生打斷我的話，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沈先生的身體很虛弱，這些年你的血都用來救他了。”

沈棠芝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看向我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將沈少遠摟得更緊，聲音裏滿是失望與厭惡。

“趙森，我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這些年我看在往日情分上，對你一再容忍，你卻越發過分。”

“沈棠芝，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

我聲音發顫，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下來。

“你寧願相信這個滿口謊言的人，也不願聽我說一句實話？”

“夠了！”

沈棠芝厲聲打斷我。

“你立刻給少遠道歉，否則......”

“否則怎樣？和以前一樣，把我關起來，當成沈少遠的專屬血庫？”

我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裏滿是悲涼。

“沈棠芝，你真讓我惡心。這些年，我不過是你養的一條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沈少遠躲在沈棠芝身後，偷偷朝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沈棠芝的耐心似乎被徹底耗盡，眼神冰冷地看著我。

“跪下道歉，這件事就過去了，不然你在老家的爺爺奶奶不會好過的。”

我死死盯著沈棠芝，心裏最後一絲期待徹底熄滅。

原來在她心裏，無論真相如何，她永遠都會站在沈少遠那邊。

父母早逝，是爺爺奶奶把我養大的。

如今，沈棠芝拿著我的軟肋逼我低頭。

我重重的跪在地上，屈辱感從內心散發開。

“對不起。”

沈棠芝冷笑一聲，挽著沈少遠揚長而去。

走出醫院大門，冷風迎麵吹來，我卻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曾經那個滿心滿眼都是我的沈棠芝，終究是回不來了。

而我，也終於看清這場長達十年的感情，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在這場騙局裏，我輸得徹徹底底，輸得連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4

我從床上醒來，習慣性伸手去摸旁邊。

卻隻觸碰到一片冰涼。

我立刻驚醒，衝到客廳。

原本整齊擺放到狗碗翻到在地，狗糧撒了一地。

布丁最愛的毛絨玩具被扯的七零八落。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慌亂中摸到手機，立刻給沈棠芝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才接通。

沈棠芝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什麼事？”

“布丁不見了，你知道它去哪了嗎？”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沈少遠的聲音：“姐夫別著急，是我看布丁可愛，帶它出來玩了，等會兒就送回去哦。”

我卻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想起沈少遠每次看布丁時眼中藏不住的厭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