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身旁的林茹鳶適時低下頭，細白的指尖絞著帕子，眼睫輕顫，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卻又不得不順從的模樣。

「謝小將軍多慮了，」我微微揚起唇角，「不過一句玩笑話，怎麼還當了真？」

「我，沈知憶，不會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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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凜雲臉上的怒容有一瞬間的凝固。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很快，他又恢複了一貫的嫌棄與傲慢：「沈知憶，你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誰人不知，你為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這句話，倒是不假。

曾經，謝凜雲醉後放言，說若有女子肯為他以心頭血書寫其名一千遍，他便許那人一生一世，永不相負。

我偏偏就信了。

當我麵色蒼白，捧著那疊浸透了鮮血與深情的紙張，送到他麵前時。

他先是一愣，隨即卻爆發出一陣大笑。

他拿著那些血書，在眾人麵前一一展示，引得滿堂哄堂大笑。

我這才明白，不過他一句輕飄飄的玩笑，我卻傻傻地賠上了滿腔真心與所有尊嚴。

謝凜雲鄙夷道：「現在又在這兒裝什麼清高？」

我深吸一口氣：「謝小將軍，以前多有叨擾，以後......」

他顯然不信我的話，冷哼一聲，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我們先說好了，你既入門，便要恪守婦道。每月初一、十五，我會去你房裏，算是給你個體麵。其餘時間，我都宿在茹鳶房裏，你不得有任何怨言，更不許去打擾茹鳶。」

他頓了頓，目光瞥向方才顧鉉安消失的方向，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還有，你既要嫁進我謝家，就該安分守己，莫要再與那些不三不四的紈絝子弟來往，免得敗壞了我謝家的門楣！」

我心中隻覺得好笑。

我堂堂鎮北侯府的獨女，金尊玉貴地長大，就算再自甘墮落，也不可能與她人共侍一夫，去做那等自輕自賤之事。

周圍已經聚攏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此刻聽到謝凜雲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嘖，這謝小將軍莫不是糊塗了？能尚公主般娶到侯府的獨女小姐，已是他幾輩子修來的天大福氣，竟還想讓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做什麼平妻？」

「可不是嘛！聽說沈小姐為了他，當年可是連命都差點不要了，他倒好，還這般作踐人家的一片真心。」

「我看他是打了幾年仗，把腦子給打傻了。」

議論聲不大，卻一字不落地傳到了謝凜雲和林茹鳶的耳中。

林茹鳶的臉色變得煞白，眼圈一紅，豆大的淚珠便滾落下來，聲音哽咽：「謝哥兒，都怪我不好。沈小姐身份尊貴，自然是容不下我的。我......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說著，她便要掙開謝凜雲的手，轉身欲走。

「茹鳶！」謝凜雲臉色霎時黑如鍋底，一把將林茹鳶拽回，緊緊禁錮在懷裏，心疼不已：「你聽他們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心裏有誰，難道你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