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禾王朝,元明五年。
檀月殿。
上官凝氣衝衝的回到寢宮,臉上餘怒未消:“他柳清溪算什麼東西,居然三番五次拂對本公主視若無睹。”
她越想越氣,目光落在眼前的桌子上, 用力的就將桌子上的酒水糕點全部掀翻在地上,滿屋子都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公主息怒!”頓時跪了一屋子的人。
上官凝目光掃視到了角落跪著的人,男子一身白衣,身形單薄,和其他人一樣跪著匍匐在地。
他是敵國質子南宮越,被她要了過來,為奴為婢,受她折辱。
她久久沒有出聲,寢宮中的人也都不敢喘氣。
上官凝走到他麵前,喚他:“阿奴。”
男子緩緩抬起頭來,盡管低眉順眼,卻壓不住心中洶湧的恨意。
她抬手甩了一巴掌,他偏過臉,白、皙的臉頰上出現了清晰的手掌印。
上官凝收回手,睫毛微微蹙起,揉著手腕罵了一句:“賤骨頭。”
“公主,您是金枝玉葉,這種人哪裏用得著您親自動手,交給奴婢們來就好了。”貼身婢女七月連忙扶住她的手,出聲道。
上官凝冷笑一聲,走到一旁的軟榻坐下:“本公主心中有氣,他是輕賤了些,能讓本公主解氣,也是他的福氣。”
跪在地上的南宮越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抓著衣擺,因為用力,指節有些泛白。
七月連忙附和:“公主說的是。”
上官凝擺了擺手,“好了,除了他,你們先下去吧。”
眾人福身退下,偌大的寢殿隻剩下上官凝和南宮越兩個人。
上官凝臉上滿是盛氣淩人,但是內心卻截然相反。
上官凝:係統!係統!是不是今天讓南宮越給我下蠱就達到目的了?
係統:【是的宿主,但是他下蠱引的酒被你給摔了......】
上官凝:?
她的目光落到一片狼藉的地上,那個白玉酒壺已經四分五裂了。
上官凝:你爹的!剛剛飆戲的時候你不提醒我一下?
係統:【......看你的惡毒不像是演的,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演技裏不知天地為何物了,我不好意思打斷你。】
上官凝:去死啊!
沒錯,她穿書了,穿成了團寵文裏麵的惡毒公主上官凝。
原書的內容寫的是,當朝皇帝上官玄,還是皇子時並不受寵,五年前,他的生母蓉貴妃母家被冠上了意圖謀反的罪名,株連九族,蓉貴妃被先皇賜死。
那天他就將體弱多病的妹妹送出宮去,而上官凝是他找來替妹妹做靶子的。
他登基的這五年,上官凝囂張跋扈,行事荒唐,豢養男寵,流連勾欄瓦舍,更是把南州送來的質子討要了過去,極盡羞辱。
新帝登基五年,勵精圖治,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對他讚不絕口。
唯獨對他溺愛自己皇妹惠安公主的事口誅筆伐。
甚至惠安公主最近盯上了柳太傅之子柳清溪,亦是今年科考的新科狀元。
原書中,原主在真公主回來後,破大防,在上官玄派人接真公主來的路上,派人截殺。
刺殺敗露,惹得上官玄震怒,下旨賜死她,由柳清溪送來了白綾,原主身上早就被南宮越下了噬心蠱,命不久矣。
就這樣同時死在三個男主的手上。
她穿進來正好是五年前被接進宮來替代真公主的時候,係統要求她扮演惡毒女配,一直到達成原著結局,就可以送她回到現代,還會獲得三千萬。
她早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受夠吃拚好飯的日子了,三千萬,幹他!
後麵發現自己把惡毒想得太簡單了,她是一個根正苗紅的二十一世紀新青年,根本接受不了這個對下人動輒打罵、下人的命全在主子一念之間的朝代。
隻能不斷的告訴自己,就當這是個遊戲,打通關就回家了。
這一演就演了五年。
終於,要迎來自己慘烈的結局了。
今天,是南宮越給她下蠱毒的日子,但是她把酒盅給砸了。
南宮越許久沒有聽到上官凝的聲音,不由的抬眸:“公主,有什麼吩咐?”
上官凝回過神來,睨了他一眼,傲慢的揚起下巴,一腳踹在他的胸前:“又忘記叫我什麼了,阿奴?”
他被踹倒在地,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跪好:“我錯了,主人。”
上官凝壓了壓自己上揚的嘴角,別說,有種變態的滿足感。
她冷哼一聲:“去給我上一壺......上好的酒來。”
“是。”他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眼底閃過冷意。
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連看一眼都讓人覺得惡心。
上官凝偷偷觀察他離開的背影,期待的搓搓手。
都給他機會了,不能不中用吧?
中了南宮越的蠱毒,她就離回家更進一步了。
很快,南宮越就端著酒回來了,突然他眼前出現了懸空的字幕。
【啊啊啊啊啊南宮越要給女鵝下毒啦!不要啊!】
南宮越手一抖,差點打翻瓷瓶。
他警惕地環顧四周,卻不見任何人影。
那行字卻依然懸浮在空中,閃著微光。
【好慘啊!凝凝為他們付出了那麼多,結果一個個都那麼恨她。】
【是啊,上官凝就是太善良。】
上官凝?善良?
南宮越隻覺得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字很可笑。
他看向不遠處倚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一張姣好的臉蛋依舊抵不住她的惡毒。
他看了看手中的酒,毫不猶豫的走到她麵前。
“主人,請用。”
上官凝睜開眼睛,輕佻出聲:“你喂我吧。”
“是。”他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醇香的酒水倒進白玉酒杯,白、皙修長的手握著酒杯,遞到了上官凝的嘴邊。
【不要啊!女鵝不要喝,南宮越下了蠱引,你喝了,他就把蠱蟲放你身上,你會死的!】
看到這句話,南宮越瞳孔微縮,去看上官凝的臉色。
她神色如常,那些字對她毫無影響。
難道隻有他能看見?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這個女人又使了什麼手段。
【不要啊!凝凝噶了我們還看什麼啊?】
【哎,她暗地裏幫了南宮越那麼多,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還要下蠱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