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大敗,公主們為了不被送去和親,想盡辦法在京中招攬駙馬訂下婚事。
那個不善言語,眸色黑亮的王子找到我時,整座皇宮隻剩下我和一個自幼無母連名字都沒有的公主。
婢女勸我:
“公主,有人來下聘,你就答應吧。陸探花已經被皇後娘娘招給三公主招當駙馬了,他哪裏還能來接你呢?”
我說我考慮一天。
當晚陸昭就闖進了我的寢殿。
他將我抵在床上,不顧我的掙紮狠狠侵犯著我:
“我娶你三姐,生氣了?”
他輕嗤一聲:
“沒什麼背景,心氣倒是挺高。”
“不過你放心,我會向皇帝覲言讓你不去和親,你還像之前那樣在宮裏等我。”
他從沒問過我的安排。
好像認定了我不會離開他。
可他不知道,我已經答應了那個王子跟他回到北離。
他與三姐成親那日,也是我們離開之時。
......
和北離拉鋸了三年,大雍還是敗了。
邊關八百裏加急送回來的合約上,第一條就是要一個王室公主和親。
消息傳開,沒婚約的姐妹們一聽都被嚇得臉色慘白。
一個個都回去抱著自己的母妃哭訴,好抓緊聯係京中適齡的青年才俊訂下婚事。
身份家族都不那麼要緊了,再怎麼樣也好過被送到蠻夷那裏風吹日曬。
北離的王子來到冷宮時,我正瑟縮著躲過一個嬤嬤的鞭子。
“你個沒良心的小蹄子,我勞心勞肺地伺候著你,你偷東西還偷到我頭上來了......”
她所謂的伺候,就是領了我的份例然後獨占,平日裏連口米湯都不給我,隻有在陸昭來的時候才裝模作樣地給我飯吃。
而此時,陸昭已經五天沒來了。
我隻是想要個饅頭。
熟悉的鞭痛沒有出現。
我偷偷睜開眼睛,發現嬤嬤的藤條被人緊緊攥住。
這就是我見楚河的第一麵。
他把壓著我打的嬤嬤扔出了殿門。
我自然知道他是來幹嘛的。我這寢宮偏僻,尋常人找都找不到。
難為我那些姐姐妹妹還記得我住哪,不辭辛苦地把人引來。
我瞧了瞧他的樣子。
眉眼深邃,梳著北離人特有的發型,滿頭小辮子,叮叮當當墜著許多綠鬆蜜蠟,比我這個公主還精致。
但再如何,他也是北離人。
嫁給他,就隻能去那遠在千山萬裏之外的蠻夷之地。
小時候阿娘同我說過,那裏的人一年都不洗澡。
我不自覺地盯著楚河,思考著記憶中的小軼聞是不是真的。
他卻漸漸紅了臉,不算白皙的皮膚上隱約露出一些圖騰的刺青,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清風吹過,他身上隻有淡淡的異域熏香的味道。
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嚕叫了起來。
他手忙腳亂地從懷裏掏出一包糕點,小心地遞給我。
我回神,接了過來。
看著他黑亮的眼睛,我卻沒有給出確切的答複。
“我考慮一下。”
其實沒什麼好想的,北離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那我為什麼不答應呢?
侍女一邊將補了又補的衣服繼續補補,一邊苦口婆心地勸我。
“公主,咱們就跟他走吧。”
“奴婢知道您還惦記著陸探花,可是今天,他已經被皇後娘娘指給三公主了。”
“公主,認了吧。”
任命嗎?我其實對這件事應該已經很熟練了。
從皇後的嫡女,到冷宮的廢人。
若是不認命,我早就梗著脖子將皇上大罵一通,再跟著我娘一家含恨西去,而不是在這裏苟且偷生。
可我現在就是不願意相信。
我不甘心。
曾將兩情相悅的青梅竹馬,會如此輕而易舉地將我拋棄。
甚至都沒有像戲本子裏寫的一場恩斷義絕的糾纏。
他連出現都沒有,仿佛我對他而言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玩物。
他若是一開始就如此絕情,我也不至於還對他抱有期望。
可他還會經常來看我,還會幫我訓斥苛責我的嬤嬤。
我也分不清,他對我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意。
當天夜裏。
我正準備安歇,突然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口鼻。
我下意識地掙紮反抗,虛弱的身子卻提不起半分力氣。
不過很快我就意識道來人是誰,漸漸放棄了抵抗。
身子被粗暴地擺弄。
情緒翻湧間,我竟不清楚我究竟是高興還是難過。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