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拖回了別墅。
跟條死狗一樣,被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嘴裏還殘留著那股令人作嘔的酸腐氣味。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提醒我剛剛遭受的奇恥大辱。
我的手骨折了,膝蓋紮滿了玻璃,臉上和脖子上都是傷。
可這些,都比不上心裏的疼。
“砰!”
“哐當!”
客廳裏,顧言哲像一頭發瘋的公牛,砸碎了一切他能看到的東西。
“蘇晴!”
他通紅著眼睛,一把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為什麼不單獨給我說?為什麼要把視頻投屏出來?!”
“現在顧家的臉都丟盡了!公司的股價一夜之間蒸發了幾個億!你滿意了?!”
他抓住我的肩膀,瘋狂地搖晃著。
我的脖子脆弱得像是要被他搖斷。
斷掉的手和流血的膝蓋,每一次晃動都傳來撕心裂肺的痛。
我看著他,看著這張我愛了整整十年的臉,突然覺得陌生。
他關心的,從來都不是我受了多少委屈。
而是他們顧家的臉麵,和公司的股價。
我沒有回答,隻是用一雙死寂的眼睛死死的看著他。
我的沉默,徹底激怒了他。
他把我拖進浴室,擰開花灑,用冰冷刺骨的水,從我的頭頂狠狠澆下。
初秋的夜晚,寒意逼人。
冰水瞬間浸透了我的衣服,緊緊地貼在我的皮膚上。
我冷得渾身發抖。
膝蓋和手上的傷口,在冷水的刺激下,疼得鑽心。
“清醒了嗎?!”
他把我按在浴缸裏,一次又一次地,將我的頭狠狠壓進水裏。
冰冷的水灌進我的鼻子和嘴裏,窒息的感覺讓我拚命掙紮。
每一次,都在我瀕臨死亡的邊緣,他才把我提起來,讓我喘上一口氣。
然後,再次重複。
我劇烈地咳嗽著,吐出肺裏的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他把我從浴室裏拖出來,扔在了客廳的地毯上。
我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像一隻溺水的狗。
林薇薇“體貼”地拿來了一條幹毛巾。
她用那條毛巾,死死地堵住了我的嘴,讓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顧言哲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份剛剛打印好的《認罪聲明》。
他將聲明拍在我的麵前,把一支筆塞進我那隻沒斷的手裏。
“簽了它。”
我看著那份聲明,上麵的每一個字,都在誅我的心。
它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說我因愛生恨,嫉妒林薇薇。
所以才自導自演了這場鬧劇,目的就是為了報複顧言哲,破壞他和林薇薇的感情。
荒唐,可笑。
我死死地盯著那份聲明,沒有動。
顧言哲終於失去了耐心。
他蹲下身,加重了按住我那隻斷手的力道。
“啊——!”
我疼得渾身都在顫抖,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我最終被迫在那份顛倒黑白的聲明上,按下了沾著血的手印。
做完這一切。
顧言哲扶著“受了驚嚇”的林薇薇上了樓。
秦嵐和顧思雨,也對我投來一個鄙夷的眼神,轉身回了房。
偌大的客廳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像一堆垃圾,被他們遺棄在了地上。
半夜,我開始發高燒。
渾身滾燙,骨頭縫裏都像是被火在燒。
我的意識變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
我掙紮著,想爬起來找水喝,卻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
我蜷縮在地毯上,感受著生命一點一點地從身體裏流逝。
我就要死了嗎?
也好。
死了,就再也不會痛了。
在我徹底失去意識前,我仿佛看到了我爸。
他還是那麼高大,站在不遠處,心疼地看著我,對我伸出了手。
“爸......”
我輕聲呢喃著,伸出手,想去抓住他。
可我的手還是無力地垂下,眼前,陷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