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周年這天,周淺瑤卻在物業監控裏,看到了本該飛機晚點的丈夫沈亦琛。
而他旁邊站著的小孩,竟然開口叫他一聲爸爸。
要不是因為自己養的狗被汙蔑在電梯亂撒尿,周淺瑤也不會來查監控,更不會知道那個說愛她一輩子的丈夫,早已給別人當了爸爸。
周淺瑤手抖得不成樣子,“不,這不可能。”
物業經理尷尬地咳嗽一聲:“我們經常看到沈先生帶著這孩子進出,難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她機械地反問。
“這孩子是沈先生的兒子啊,好幾次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出門,還有一位女士,應該是孩子媽媽,難道你不是他家的保姆嗎?”
這一刻,周淺瑤的世界徹底分崩離析。
什麼時候他的妻子成了別人,而她卻成了他家的保姆?
她死死抓住桌沿,監控畫麵還在繼續播放,男孩突然跑到電梯角落,拉開褲子。
她渾渾噩噩地回到家,布布立刻搖著尾巴迎上來,鼻尖輕輕蹭她冰涼的手指。
周淺瑤癱坐在地,小狗溫暖的身體緊貼著她顫抖的膝蓋。
她機械地撫摸著布布柔軟的毛發,耳邊不斷回響著那聲清脆的“爸爸”。
那孩子看起來五歲左右。
也就是說,在她和沈亦琛結婚之前,他就已經......
手機突然震動。
【老婆,想你了,晚上給你帶禮物。】
她盯著這條消息,突然笑出聲來,笑聲在空蕩的客廳裏顯得格外刺耳。
多諷刺啊,過去每次收到這樣的消息,她都會甜蜜地抱著手機,現在卻像被人生生捅了一刀。
她還記得,婚禮時,沈亦琛單膝跪地,說會一輩子保護她。
她晚上焦慮發作時,他整夜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慰。
每次親密接觸時,他都極具耐心,生怕弄疼她。
原來這些溫柔,都是演給她的獨角戲。
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回憶,是醫院給她打來的電話。
“周女士,您的孕檢報告顯示孕酮偏低,有先兆流產風險,建議盡快來醫院複查。”
她下意識摸向平坦的小腹。
這裏孕育著一個生命,一個建立在謊言上的生命。
“幫我預約,”她聲音嘶啞,“流產手術。”
掛斷電話,她翻出珍藏的結婚證,她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打車去了民政局。
果不其然,答案如她猜測的一樣——
“女士,這個編號不存在,係統裏沒有您的婚姻登記記錄。”工作人員壓低聲音,“但沈亦琛先生確實已婚,配偶是蘇沐晴女士。”
周淺瑤雙腿一軟,扶住櫃台才沒跪下去。
她突然想起領證那天,沈亦琛說民政局係統故障,帶她去了一個偏僻的辦公室。
原來從始至終,她和他連法律意義上的伴侶都不是。
走出民政局,周淺瑤站在台階上,手裏的假結婚證邊緣已經被她捏得變形。
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從她麵前駛過,車窗半開,露出沈亦琛的側臉。
鬼使神差地她攔了輛出租車,“跟著前麵那輛車。”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周淺瑤跟著沈亦琛來到12樓。
1203室的門虛掩著,她聽見裏麵傳來女人嬌嗔的聲音:“這場遊戲該結束了吧?都五年了,你還要玩到什麼時候?”
周淺瑤的血液瞬間凝固。
她看到沈亦琛背對著門口,而那個叫蘇沐晴的女人正用手指繞著他的領帶。
“急什麼。”沈亦琛的聲音帶著她從未聽過的輕佻。
“你明明已經贏了。”蘇沐晴撇嘴,“那個被猥褻的可憐蟲現在不是對你死心塌地?”
周淺瑤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被猥褻的可憐蟲,是在說她。
“我隻是好奇,”沈亦琛點燃一支煙,“那種情況下被碰過的女人,還能不能正常上床。”
“所以你才選她?”蘇沐晴突然拽住他的領帶,“沈亦琛,你該不會是假戲真做,愛上她了吧?”
空氣凝固了幾秒。
“愛?”沈亦琛冷笑一聲,“她早在那條巷子裏就臟了,要不是為了贏你,我連碰她都嫌惡心。”
門外的周淺瑤猛地後退一步。
“誰?”沈亦琛厲聲喝道。
周淺瑤轉身就跑,淚水模糊了視線。
樓梯間裏,她跌跌撞撞,腹部傳來一陣刺痛。
原來那些溫柔都是賭注,那些耐心都是演技。
他嫌她臟,就像二十歲那年巷子裏那個男人說的一樣。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醫院工作人員的聲音傳來:“周女士,您的流產手術安排在五天後上午九點。”
“好的。”
她抹了把臉,聲音平靜得可怕。
掛斷電話,她打開購票軟件,買了一張回老家的單程票。
日期就選在手術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