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藝考。

我平穩地發揮，拿下專業第一名的成績。

又孜孜不倦地努力，拿下文化課的高分。

我靠著專業課和文化課的好成績，也拿到了多所舞蹈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爸爸希望我和弟弟進同一所學校。

前世我很不願意，甚至為了躲開弟弟，我寧願選擇差一些的舞蹈學院。

不過到最後關頭，我還是被爸媽送進那所學校，隻為了能多照顧弟弟一點。

這輩子，我不做無用的反抗，直接填了那一所學校。畢竟為什麼我要為了讓步就選擇差一些的學校呢？

爸爸看到我這麼順從，出於愧疚，他給我轉了五萬塊錢，讓我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

還囑咐我不要讓媽媽和弟弟知道。

可是，我怎麼可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呢？

弟弟的身體需要常天服藥，每瓶藥四千塊。爸媽每個月都會給他足夠的錢，可他太過於揮霍，把買藥的錢也都買了潮牌衣物。

終於，有一次課上，他暈倒被緊急送醫，而我拿不出住院的錢，在求助爸媽後，導員墊付了弟弟的治療費用。

弟弟不敢說錢都被自己揮霍了，隻能跟爸媽撒謊說藥丟了，怕他們擔心才一直忍著不說。

爸爸問他：“你怎麼不去找你哥哥借錢？”

弟弟喏喏地說：“我借了，可是哥哥給我的錢遠不夠買藥。”

爸爸大怒，一巴掌打到我臉上，我嘴角都被打破了。

媽媽被爸爸的舉動鎮住了，一時失去了反應。

終於反應過來的媽媽上前推開了爸爸。

“你瘋了嗎？你打昊昊做什麼！”

爸爸怒不可遏，又抬起手，“我給了你五萬塊錢，你說你沒錢？你是不是非得害死你弟弟你才得意！”爸爸脫口而出。

媽媽跟弟弟聽到這個，反應卻十分不一樣。

弟弟委屈地看著爸爸，又看看我，媽媽卻眼神飄忽。

我捂著臉，盯著媽媽不說話。

媽媽被我盯得不自在，最終開口說：“那五萬塊錢，昊昊早就給我了。”

我譏誚地看著爸媽，爸爸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但他還是怒氣不減：“就算這樣，為什麼不跟我說弟弟的藥丟了！天天不說，你當哥哥的也不知道說嗎？這種情況多危險，你就是這樣照顧弟弟的嗎？！”

我打開手機微信點了播放鍵，媽媽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

“齊昊昊，你怎麼能給你弟弟告黑狀？你竟然誣陷你弟弟把買藥的錢花掉了，我剛問了你弟弟，他說他剛買了藥，還給我看了照片。你是不是見不得你弟弟好！”

媽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爸爸立刻出言緩解媽媽的難堪：“你弟弟心氣高，不願意說，你不是有錢嗎，你的生活費也不少吧，為什麼不先拿一些給你弟弟？！你就是壞到骨子裏去了！”

我打開我的轉賬記錄，每個月收到生活費，我都會立刻給弟弟一多半，我隻留一小半，算下來，每個月我也隻有八百塊錢。

而弟弟，光生活費每月三千，加上我給他的兩千二，每月有五千二。

爸媽驚訝地很，但是他們沒辦法放下身段向我道歉。

在他們心裏，我算個什麼東西呢？

我轉身想回宿舍，媽媽卻跟了過來。

她質問我：“昊昊，媽媽沒有相信你的話，你就看著你弟弟去死嗎？你怎麼這麼惡毒，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我回頭定定看著她，不說話。

爸爸也適時開口：“昊昊，你是不是很希望你弟弟出事，然後看著我跟你媽後悔？你怎麼能變成這樣呢？”

他們的語氣裏，是一模一樣的痛心疾首。

仿佛，真的是我做錯事一樣。

我知道，他們不允許我在他們麵前有一丁點兒的好。

但凡能抓到一點小尾巴，他們都會不遺餘力地把我釘在恥辱柱上。

我就是靜靜地看著他們，一直看到他們慌亂地躲開我的視線為止。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把弟弟出現狀況的原因摁在我頭上。

弟弟出聲，“爸爸媽媽，你們別怪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亂花錢，爸爸媽媽，你們原諒我好不好？”

爸媽瞬間奔向弟弟，媽媽摟著弟弟輕聲安慰，爸爸也笨手笨腳地安撫著他。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獨自回了宿舍。

爸爸媽媽在學校陪了弟弟一個多月。

弟弟的微信朋友圈裏，每天都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動態。

他們今天去吃蛋糕，明天去動物園看企鵝。

沒關係，以後我會給自己買蛋糕，也會自己去南極看企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