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嶼!”
溫書梨尖叫一聲,連忙衝上前,將渾身是血的溫昭嶼抱在懷裏。
他小腹上的傷口不斷向外湧著鮮血,溫書梨顫抖著雙手,想去堵,可血還是不斷地流。
“阿嶼,你別怕,姐姐是醫生,姐姐現在就救你。”
溫書梨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裏拿出手機,撥打著急救電話。
周遭終於有人見義勇為趕過來製止,可那個男人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指著溫書梨破口大罵:“就是這個女人,說什麼醫學天才,連個小手術都做不好,我媽好好的人硬生生被她給治死了!”
男人痛哭流涕,路人聽到這話也紛紛開始同情起他來,更有甚者還啐了溫書梨一口。
“活該!”
“現在仗著有錢有勢,什麼人都敢當醫生,真是不拿人的命當命!”
“這種人就該抓了槍斃!”
溫書梨拚命地搖著頭,語無倫次的解釋著做手術的人不是她,可通告都已經出了,沒人會再相信她。
這一切都拜陸硯琛所賜!
她隻能無助地攬著弟弟逐漸發涼的軀體,忍受著不知情人的謾罵,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死死攥住,疼的她快要窒息。
直到救護車趕到,才將姐弟倆從人群中解救出來。
京北醫院,急救的楊醫生看到溫書梨這副模樣,都被嚇了一跳。
明明兩個月前,她說要請假養胎的時候,盡管略微憔悴,可也是那般的意氣風發。
京北醫院裏的優秀醫生無數,能被稱作天才的卻隻有她一個。
她曾是最年輕的主刀醫生,被院裏各位前輩看重,更是被京北醫院當作重點培養對象。
隻因為嫁錯了人,不僅連行醫資格都沒了,還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不由得有些唏噓。
“楊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她沙啞著嗓子哀求道。
楊醫生趕緊喊人把溫昭嶼推進手術室,又安撫性地拍了拍溫書梨的肩膀:“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
手術室的大門“嘭”的一聲關上,溫書梨多希望自己能跟進去,她恨不得自己上台為弟弟手術。
可是,她已經沒有行醫資格了,甚至連進手術室的資格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陸硯琛匆匆趕來,當看到溫書梨身上沾染的血跡時,眸色一沉,下意識開口:“梨梨,你受傷了?”
若是以前,她一定會把他當作救命稻草,因著一句關心而感動不已。
可現在,她隻覺得可笑。
溫書梨還沒開口,就看見陸硯琛的身後,許菲然穿著白大褂款款走來。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許菲然勾著陸硯琛的胳膊,嬌滴滴地開口:“陸總,聽說手術室裏的是夫人的弟弟,不如這次的手術就交給我來做吧。”
陸硯琛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就隻是個小手術,給許菲然練練手也好。
得到答複後,許菲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走到溫書梨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這次的手術我來做,正好用夫人的弟弟給我練練手,下次就不會有那麼多失誤了。”
溫書梨聽到這話,氣得渾身發抖。
她猛地起身,將許菲然猛地推離手術室門口,紅著眼怒吼道:“許菲然,你給我滾開!我不許你禍害我弟弟的命!”
“醫生都要有臨床經驗才行啊,你不讓我練手怎麼積累經驗呢?”許菲然穩住身形,有些委屈地說著,轉而語氣裏又帶著幾分挑釁,“溫醫生,哦不,陸太太,你現在還沒有資格替醫院做決定吧。”
“陸總,你看看她,這是在耽誤醫生救人。”
許菲然的撒嬌陸硯琛明顯很是受用。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保鏢立刻心領神會,將溫書梨從手術室門前拉走,放許菲然進去。
溫書梨使出渾身力氣掙紮,但在魁梧的保鏢麵前,無異於蚍蜉撼樹。
她隻能聲嘶力竭地大喊:“陸硯琛,那是我親弟弟!你怎麼可以......”
“夠了!”陸硯琛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有些不耐煩,“給菲然一次機會又怎麼樣,她上次出錯也是因為經驗太少,多練練就好了。”
“你要是真擔心你弟弟,就乖乖等著,別忘了你肚子裏還有孩子。”
他這話一出,旁邊的保鏢直接拿膠布堵住了溫書梨的嘴,她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溫書梨的眼眶瞬間紅了,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絕望地看著陸硯琛,卻換不來他絲毫的憐惜。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溫書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
兩個小時後,溫書梨的眼淚都快流幹了,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大門緩緩打開,楊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推著一張蓋著白布的床,朝著溫書梨鞠了一躬。
“搶救失敗,溫昭嶼已確認死亡。”
楊醫生的話語落在溫書梨的耳畔,如同驚雷一般炸開。
瞬時,溫書梨的心好似被利刃狠狠剜掉一塊肉,疼得她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的向後倒去,徹底的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