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到過去？

道館裏，大家都認真地在練習著，館長的叱喝聲在道館的另一邊響起。

“混啊，比賽沒拿到好成績，看我怎麼修理你。”館長卓文豪罵著剛剛在偷懶的侄子。

卓政風隻好乖乖的練習，不敢再偷懶，他除了最怕他的堂姊之外，還非常怕這位大伯父。

卓天靈換好道服就下場一起練習，順便帶著新進成員做基本體能訓練。

“小靈，你帶著新成員到樓上拿道具下來，我們等會要稍微教點東西，進度有些落後了。”卓文豪懊惱地看著這期的進度表吩咐著。

卓天靈照辦，領著一群人上樓搬道具，她也算是副館長，這個道館除了她爸爸的能力在她之上之外，其餘的都是新進的成員，她自己也已經考上教練的執照，誓言要超過自己的爸爸，所以她過去一年都去偷學其他的武術，好可以兩者並用。

空手道的練習告了一個段落，她又馬不停蹄地跑向下一個道館，她去那裏學劍術。

她的時間表真的排滿滿，一、三、五就在自家道館練空手道，練完之後去練劍術，二、四、六就跑去練柔道及跆拳道，就隻有星期日是休息時間。

她花了一年的時間去學習其他事物，因為這是她的興趣，說來好笑，她從小就有個願望，就是希望自己可以當個俠女，劫富濟貧、行俠仗義，但那都是電視上演的，哪可能成真。

所以她就很喜歡去學習其他的武術，希望總有一天自己的能力可以幫助更多人。

她從小就開始練空手道了，而且她本身的力氣也不小，踢人倒是挺痛的，這就是為什麼她的堂弟會這麼怕她了，因為她揍人特別痛，而且每次都故意不拿捏好力道扁他，讓他怕死她了。

“天靈，你跑來偷學劍術，你爸知道了不會生氣嗎？”正在練劍的天靈，停下動作。

“你不告訴他，他哪會知道，更何況我所有的練習也沒有耽擱到，他也沒有理由不肯我來學。”她最喜歡練劍術了。

“也是，你明天要比賽，你爸知道嗎？”館長跟著她舞劍。

“不知道，但時間很剛好的沒有重複到，所以應該很ＯＫ的。”天靈喜歡練劍術的原因就是因為可以拿劍，拿起劍來架勢十足的她，頗有俠女的大將之風。

“那就好，你慢慢練。”館長和卓文豪是好朋友，當然知道卓文豪非常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這麼累，但這是天靈的選擇，他無權幹涉。

☆

比賽這天，天靈以最優異的成績贏得了冠軍，晚上就和道館所有人一起外出慶祝，一直慶祝到七點多。

鬧區裏，一群女孩子開開心心的逛著街，她們全是劍術館的成員，天靈跟在一邊，眼皮卻一直跳個不停，讓她整個晚上心神不寧。

“你們知不知道，其實回到過去是真的存在的事情。”大師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回到過去？師姐，你還沒睡醒啊。”其他人覺得這話題有點難聊。

“我說的是真的，去年有一個T省商人，緣無故地就消失不見，那個時候剛好是餘震頻繁的時候，聽說那個商人本來是在博物館跟人商討事情，可是才出大門沒多久，地震就來了，等地震一停時，他人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還有目擊證人說，地震來時，大門口好像有一道很大的裂痕，有人懷疑他跌進時空裂縫裏了，這新聞都還有播。”師姐一直保證自己是清醒的。

“這新聞我有看過，但學者不都說是無稽之談了，應該不是真的啦，不過倒是和現在的情況很像，餘震有點多。”另外一個人正在努力地潑冷水。

“說到這，天靈的朋友好久沒出現了，那個可愛的小女生啊，她不是每次都在天靈練完之後就會出現的，怎麼現在都不見蹤影了？現在沒聽到她左一句姊姊右一句姊姊的叫我，我渾身不對勁。”

“嗬嗬，這個小女孩很討喜，跟天靈根本就是不同類型的，不知道她們是怎樣認識的。”

“我聽說她好像崇拜天靈好久了，每次天靈比賽都能見到她的身影，她加油的最大聲，天靈，我說的對不對……”怎麼正主兒一點反應都沒有。

天靈從頭到尾都不是很專心，吭都沒吭一聲，周遭突然變安靜，才將天靈的注意力拉回來。

“怎麼突然不說話一直看著我？”這群師姐臉湊得真近。

“你臉色很差，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她點點頭，目前這種情況她真的沒有心情繼續逛下去，眼皮跳個不停，雖然她不迷信，但心裏還是覺得怪怪的，好像真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了，看見家人全坐在客廳裏有說有笑，她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可能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你回來啦，過來吃水果。”季楓棠拉著寶貝女兒在旁邊坐下。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身體不舒服嗎？”大哥和二哥先發現她的不對勁。

“我沒事，可能剛剛在密閉式空間待太久，頭有點暈，休息一下不礙事的。”

四個人就這樣把天靈推回房間去休息，過了兩小時之後，卓文豪探頭進去看著熟睡的女兒，進去幫她蓋被子，然後跟著季楓棠和兩個兒子外出買消夜去了。

☆

這晚，發生T省有史以來最大的地震，南部地區尤其嚴重，傾塌的建築到處得見，四處皆有哭喊聲。

“天啊，我的房子。”

“我要回去拿東西，我有很重要的東西。”

“我的家人還在裏麵，快救人，快點啊。”

“都沒了，都沒了，嗚……”

一聲聲的哭喊，還有僥幸逃出來卻受了傷的人，有無神坐在地上望向家園的人，每個人皆狼狽不堪，一整個望過去猶如人間煉獄般淒慘。

而卓家就是其中一戶，季楓棠已經暈過去，卓文豪抱著妻子心碎的跪坐在地上直流淚。

但因為已經晚上天色已暗，且有些地方大型機具無法立馬進入，即便已立刻派員搜救，但更深的地方隻能等到隔天早上，卓家兩兄弟一聽見消防員這樣說，立刻推開他們衝進封鎖線內，隻想救出他們的妹妹。

倆人徒手扳開一塊又一塊的瓦礫，雙手就算被割傷流血也不見他們停下來，多名警察想去拉開他們也還是無法阻止他們的行為。

因為他們的行為實在瘋狂，力氣大的嚇死人，邊流著眼淚，邊徒手挖著，一直喊著妹妹的小名，場麵一度大失控。

大家都很喜歡天靈這個女孩子，乖巧又有禮貌，又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們一家人在這個地方上也很受歡迎，也都讓自己的孩子到卓家道館練空手道，算是頗有人緣的。

所有壯丁一聽見消防員這樣說，再看兩兄弟這樣的行為，全都推開擋在封鎖線前麵的警察，一起幫忙挖。

隻是人力有限，五個小時過去了，這麼多的瓦礫、沉重的石頭，全都耗盡所有人的力氣，所有人一個一個的退回平地上休息，但兩兄弟依舊沒有放棄的繼續挖，雙手傷痕累累卻不覺痛。

天一亮，救難人員派搜救犬前去救災，兩個小時過去，天靈的父親抓著救難人員的衣領，激動地破口大罵。

“怎麼可能沒有，我們出門前她明明還在睡覺，你現在居然跟我說找不到人，你究竟有沒有找清楚？”

“先生，我們都全挖開來看過了，就是沒見到任何人的屍體，隻發現地上有一攤血跡。”救難人員為難地解釋著。

我們的女兒呢？

女兒不見了，怎麼會，我們隻不過外出兩個小時，她怎麼就不見了？

卓文豪跌坐回地上，抱著依舊昏迷未醒的季楓棠淚流不止，兩兄弟被強製送往醫院治療包紮，所有人一聽見消息，皆無聲落淚。

☆

頭好痛，全身無力，這裏是哪裏？

爸、媽、哥哥，救我……

天靈在睡夢中找不到出口，眼前迷迷蒙蒙的景象讓她慌了。

“爸、媽……”口中不斷呢喃著。

一旁的人一聽到聲音，立刻圍了過去，其中坐在一邊的是一位長者，他抓著天靈的手腕，量壓脈搏。

“蕭大夫，她現在情形如何？”男子著急地問。

“總管，這位小姐沒事，隻是她這身衣服對她來說太緊繃了，可能得要換一套。”他指著天靈身上的穿著。

“這件事情我有分寸，你先下去，晚一點我再派人上你那去拿藥，小安，準備幾套衣服給這位小姐。”男子吩咐完之後，坐在一旁看著天靈。

男子臉上有些許的滄桑，但看起來還是年輕的，他看起來約莫二十八、九歲，看著天靈的眼神似是遇見多年不見的好友。

這次是個女孩子，瞧她的樣子應該隻有大學而已，怎麼會是這樣花樣年華的年紀，老天爺，你太捉弄人了。

“爸、媽！”天靈驚叫起身。

呃，頭好痛，腳也好痛，這裏是哪裏，擺設怎麼這麼奇怪，眼前這個男子的穿著也非常奇怪？

“小姐，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兩天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先生，你在拍戲嗎？”這人怎麼著古裝？

“你叫什麼名字？”他沒有回答。

“我叫卓天靈，我記得好像有地震，接著我就撞到東西暈了過去，之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這裏是哪裏？”

“宋朝。”

“你在開玩笑？”

“沒有。”

“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裏耗，我爸媽都很擔心我……”

“你身上有沒有電子用品？”他沒繼續讓她說下去。

“手機。”她把手機拿出來，卻怎樣都收不到訊號。

“怎麼這樣？”

“你覺得你用的這家電信有可能泛亞至古代嗎？”

“隻是收訊不好罷了，而且這若是古代，你就不會開口閉口又是電子又是泛亞的，古代才沒這些東西。”她還是不願相信。

“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則新聞，一個消失的T省商人，我想這新聞應該會鬧得很大才是，我的公司也倒得差不多了吧。”

“有是有，但這關你什麼事？”出事之前還聽到師姐們提起過。

“你還記得那名T省商人的名字嗎？”

“好像叫作……林弘吧。”

“沒錯，我就是林弘。”

“你有什麼方式證明？”

他拿出口袋裏的錢包，拿出他的身份證。

天靈搶過去瞧了一遍又一遍，這人真的是林弘。

他看著她那錯愕的表情，才慢慢地把事情說開。

“我跟你一樣是現代人，但因為一次的地震，讓我跌近時空裂縫裏，來到了這個朝代，其實不隻是你，我在這裏已經遇到好幾個跟我們一樣是現代人，隻是年紀平均都在中年以上，你是年紀最小的。”

“當初我也跟你一樣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甚至還想過要在我出現的地方找尋時空裂縫回去，隻可惜都是徒勞無功，你們的新聞說我消失多久了？”

“一年。”

“一年啊，我在這裏不隻一年了，我在這裏已經三年了，你來的時間剛好是我在這裏三年的時間。”

“天靈，請你接受事實，我現在一直努力研究時空裂縫，為的就是要讓我們返回家鄉，你再多忍耐些時日好嗎？”

“這裏真的是宋朝，時空裂縫的事情是真的，我還真幸運，居然讓我遇上了，我不要緊，我隻擔心我父母的身體，他們一定很擔心我。”她已經可以慢慢接受這件事情了。

“總管，東西拿來了。”這時丫鬟小安拿了幾件衣服及發飾回到房間。

“天靈，從今天以後，小安會伺候你，你得先把這身衣服換下來。”

她乖順地點點頭，他就先退了出去。

伺候？

“小姐，你真漂亮，五官非常清秀，你是外地人吧。”

“是啊，隻是現在搞成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回鄉去，隻好待下了，以後叫我天靈就好了。”

“天靈小姐，先去換衣服吧，小心別感染了風寒。”嗬，真有趣，她以往一直都在想著要當大俠女，想說自己怎麼不生在古代，這下可好了，她現下就是在古代，而且還有人會伺候她，真希望是場夢，醒來之後就可以見到親愛的家人了。

☆

愁雲慘霧，大概就是在形容卓家現在的心情，雖然他們一家人暫時搬到道館去住，但他們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

道館比平時還要冷清，卓文豪看著道館的每個角落，不禁悲從中來，他的女兒在這裏成長，每個角落都有屬於他們父女倆的回憶，多看一眼就會鼻酸，多想一個畫麵就會掉淚。

他可憐的女兒呀，現在究竟在哪裏，大家都好想你呢。

你以為爸爸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其實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為了自己的興趣努力著，我沒有阻止你，更沒有介入你的興趣，我假裝不知道，隻是希望你可以從中得到快樂。

天靈，我好高興有這麼優秀的女兒。

“爸，喝杯熱牛奶吧。”大兒子卓奇慎端了杯熱牛奶遞給他。

“阿慎，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你媽媽鎮日以淚洗麵，我也說不出安慰的話來安撫她，因為連我自己都好擔心好難過。”

“爸，我可不可以大膽的說幾句話。”看他爸爸沒有反對，他繼續說。

“你還記不記得去年的一則新聞，一個T省商人叫作林弘，他在洽談公事的時候，遇到地震，地震結束後，他就不見了，有目擊證人說，當時天搖地動時看見大門口出現一道很大的裂縫，他懷疑林弘是摔進去了，但沒有人能證實他說的是真是假。”

“這又跟我們天靈有什麼關係？”

“你想想，當時中國也餘震頻繁，就那一次大地震時，商人不見了，而小妹也是在地震的時候不見了，我懷疑小妹是不是跟那個商人一樣，跌進裂縫裏了？”

“你是說天靈沒死，隻是不小心掉到哪裏去了。”

他說，這就是時空裂縫，其實還是有幾個學者正在研究這個現象，他問過其中一個研究學者，他說時空裂縫確實存在，隻是它的穩定度不是很高，一開始是隻有兩年出現一次，結果慢慢地出現頻率變高。

從兩年一次、一年一次到半年一次，現在很穩定的是半年一次，已經持續很久了，一年前就消失的林弘到現在依舊不見蹤影，但沒有人可以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死了，他依舊還是全中國的大富豪之一，隻要他再出現，就可以證明時空裂縫的存在性，隻是概率可說是微乎其微。

“那我等，我等她回來，隻要她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他也許是在安慰自己，因為他也不能確定兒子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隻能選擇相信，這樣才會有希望。

希望真的會有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