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若，今天放學後，陪我去逛街。”品潔坐在位置上，盯著明天要考的英文範圍，嘴巴吐出的卻是跟第二天考試完全無關的事。

“啊？”坐在她左側的小若愣了一下。

品潔轉頭看著小若，有絲不悅：“找你去逛街耶！又不是找你去幹嗎？幹嗎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啊！”小若急切地解釋，生怕品潔誤會。“隻是……明天要考試耶！”她小小聲提醒。

“隻是考英文而已。”品潔睨了英文課本一眼，滿不在乎。

小若有絲苦笑，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對品潔來說，不論是英文還是數學，都“隻是一塊蛋糕”，這是英文詞組“A piece of cake”，翻譯過來就是“很容易”啦！這是上課的時候，她難得記起來的詞組。

可是蛋糕也有分好吃跟難吃啊！每次她翻開英文課本的時候，總覺得那些蝌蚪在跑，總是抓不住，讓人頭暈眼花，不知如何是好？

她無助地朝坐在品潔後麵的晶晶投以求救的眼神。晶晶明白小若的意思，她用筆戳了戳品潔的肩膀，品潔疑惑地轉過頭。

“幹嗎？”

“你要去逛街？”晶晶開口。

“對啊！你也一起來。”品潔理所當然。

“不行，明天要考英文。”晶晶搖了搖頭。

“隻是英文而已。”

“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雖然她很不喜歡同學之間以成績來比較，但也要讓品潔明白狀況。讀書這件事除了努力，有時候還是要靠天賦，像她的數學天賦就比曆史天賦還要弱。如果是曆史，晶晶可以很驕傲地說，因為她有個愛看電視劇的媽媽，所以她的曆史比其他人都還要強。因為媽媽喜歡看曆史劇，每次看的時候，都還要拉她一起過來看，還會為她講解“成吉思汗”或是“大漢天子”的劇情，所以那些朝代輪替的劇情，她一清二楚。

至於其他科目……她就舉雙手投降。畢竟她隻有一顆腦袋，塞不了那麼多東西。

“明明就很簡單啊！為什麼你們都說難？”品潔不明白那些英文到底有什麼可怕？就算不會，也不至於要那麼緊張吧？她瞄了小若一眼，她正皺著眉頭，像要應付什麼重大的敵人，大傷腦筋。

晶晶無可奈何地說：“要是那麼簡單，我們幹嗎還那麼痛苦？”

“不然你們也去補習啊？”品潔撇撇嘴道。

“你自己不是也很討厭補習，幹嗎叫我們去？”晶晶提醒她。

“也是。我的意思是……你們幹嗎那麼緊張？”品潔瞄了一下班上，不隻晶晶、小若，其他人也一樣。有幾個比較認真的，還聚在一起討論明天要考的範圍呢！

課本所教的程度，比她熟知的程度還簡單，她一點也不緊張。

“我們要是你的話，就不用緊張了。”晶晶提醒她，不是每個人都有像品潔的腦袋瓜。

品潔籲了口氣。“好啦！隨便啦！那你到底要不要去逛街？”

“不要，我要回去看書。”晶晶馬上拒絕，她低下頭檢查剛才上課的筆記有沒有錯誤。

品潔將目標轉向小若。“小若，你呢？”

“我……”

“怎麼樣？”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裏的霸道，讓小若遲疑了。

“好，好啦！”

“你看，小若說要去。”品潔再度轉頭問晶晶。“你要不要跟我們去？”

晶晶看了一下小若，不懂品潔真的看不出來她的為難嗎。“不要。”她還是拒絕了。

“那你不要怪我們沒找你喔！”品潔把話挑明。

“好啦！”晶晶繼續低下頭，她可沒品潔那麼有把握，可以在時間之內把考卷寫完，寧願早點回家，多點準備

“小若，那我們放學的時候一起走喔！”品潔笑眯眯的，甚至有幾許溫柔，小若鬆了口氣。

“……好。”她小小聲地回應。

※※※

放學的時候，學生湧出了校門，準備脫離這個禁錮他們的學校。一天有二十四小時，他們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耗在上麵，有時候讓人透不過氣來。所以放學時間一到，學生們都迫不及待離開。

在門口的關老師，看到品潔和小若往大門走，晶晶也在她們旁邊，三個小女生在班上表現都算乖讓，隻有小若會讓他較頭痛一點。

“楊敏若。”

小若嚇了一跳！見到是班主任，不禁結結巴巴起來。

“老……老師？”

關老師看了她一眼，小若讓人頭疼的不是行為管教，而是課業表現，她的成績不僅吊車尾，有時候還考個位數。

“明天的考試成績要加油，要記得，平常的成績，也算在學業成績裏。”關老師提醒她。

“好……”小若頭還是低低的。

關老師看了一下品潔，還有晶晶，點點頭，又對小若說：“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品潔或晶晶，知道嗎？”

“知道了。”小若的聲音仍然像小貓叫。

“快點回去吧！不要在路上逗留。”關老師囑咐著。

“知道了，老師再見。”品潔大方地道，還和老師舉手道別，晶晶也給老師一個爽朗的微笑。三個小女生手牽手跑走了。

在這三個女孩子當中，汪品潔的成績優異，囊括了所有科目的第一名；鄭永晶課業普通，不過還算維持得住，保持中等；而楊敏若不是倒數第一、就是倒數第二，讓人大傷腦筋。關老師希望另外兩個女孩子可以給楊敏若正麵的影響。

三個小女生大步地往校門外跑，直到看不到關老師，品潔才鬆開了手，然後大笑起來。

“哈哈哈……”

“還好沒被老師發現……”小若也鬆了口氣，要是讓老師知道她是要和品潔去逛街就完蛋了。

因為她老是拖累班上的成績，所以關老師盯她也盯得很緊，她也很有自知之明，不敢太造次，還是低調點好。

“發現就發現啊！”品潔滿不在乎。晶晶瞪了她一眼。如果她真的這麼不在乎的話，剛剛怎麼不直接跟關老師講？

不過晶晶也不會去戳破，畢竟大家都還是好朋友。

“好了，那我要走了。”晶晶跟她們揮手。

“晶晶……”小若拉著她，她希望晶晶可以一起陪她。有時候，她覺得晶晶比較懂她，能夠讀取她的心思。

晶晶不是不懂，她跟小若都不是那種天賦異稟的人，不像品潔隻要花半個鐘頭就可以把當天的書讀完，她還是回去奮戰吧！至於小若要去逛街，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晶晶也不予置評。

“拜拜！”晶晶從她們的視線消失了。

“走啦！”品潔拉著小若，往另外一個方向走。“最近學校附近開了一間PAYA我們過去逛吧！”PAYA除了販賣民生物資，裏頭販賣最大宗的是女性的用品。舉凡化妝品、保養品、乳液等……能夠讓女生變美麗的東西，價格又比百貨公司親民，款式多又可愛，常有不少女學生去逛。

“啊！”小若突然叫了起來。

“怎麼了？”品潔覺得莫名其妙。

“沒有啦！隻是……”

“走啦！”品潔拉著她走。

品潔每次去那種地方，都會待上好久，這樣的話，會影響到她看書的時間。但已經答應品潔要陪她，反悔也來不及了。況且……她也沒有勇氣去拒絕品潔啊！小若無可奈何，隻好跟品潔在裏頭耗了。

而且她來到這種地方，也不會買什麼，她的護唇膏跟耳環，都是品潔用膩，直接轉送給她的，很多都還是新品。她很感謝品潔可以把這些東西給她，畢竟她除了飯錢，也沒多餘的零用錢購買奢侈品，這些對她來說，並不是必需品。雖然她也想擁有，但理智告訴她還是忍忍吧！。

至於品潔，她也不是會揮霍的人，隻是她在用錢上，不用太擔心就是了。遇到喜歡的東西就會買下來。

看著拿起指甲油試用品試擦的品潔，小若不禁羨慕起她的得天獨厚，忍不住歎了口氣。不要講家境，光腦袋她就比不上品潔了。老天一點都不公平。

品潔抬起頭來。“你在歎什麼氣？”

“沒、沒有啊！”她心虛地將視線移向另外一邊。

“我幫你擦。”品潔說著就把她的手捉起來，小若慌得想收回來。

“不用啦！”

“擦又沒關係，這個是試用品，擦又不用錢。”品潔不容她拒絕，她捉起小若的手，幫她塗上瑰麗的色澤。

“不要啦！這個沒辦法擦掉。”

“沒關係啦！”

在品潔的堅持下，小若的雙手都塗上了亮麗的大紅色澤。顏色雖然漂亮，卻和她那雙秀氣的手不太適合。

※※※

“오래 기다렸어 계속 애태우면서좀만 더 늦었으면 날 놓쳤어 ……”房間裏傳出輕快的歌唱聲，讓人聽了忍不住也想跳舞，周玲瑜聽到音樂，覺得疑惑，跑到品潔的房門口，用力敲著門。

“品潔！品潔！”

音樂聲停止了，門打開了。

“幹嗎？”品潔探出頭。

“你在做什麼？”周玲瑜往房間裏瞧，充滿女孩子柔色係調的房間還算整齊有致，床鋪靠著角落擺著，而書桌則靠著窗戶，光線充足，擺滿書籍的桌子上還有部計算機，正傳出音樂。

“我、我在看書。”品潔心虛地道。

“看書怎麼在看計算機？”周玲瑜看著計算機，YOUTUBE正在播放TWICE的單曲，幾個年輕女孩又跳又唱，活力四射。

“我隻是聽一下歌而已。”

“聽這些對你讀書根本沒有幫助，我買計算機不是讓你來看這些，是讓你寫功課的。結果你都在看這些？”周玲瑜不悅地道。

“我隻是聽一下音樂……”品潔連忙辯解。

“聽什麼音樂？讀書的話，就該安靜、好好地讀書，這樣才有效率，聽歌根本不能專心。你這樣的話，我隻好把計算機收走了！”周玲瑜十分不開心。本來聽說上了初中之後，會需要計算機做一些作業，所以她買了一台計算機，放在品潔的房間，讓她使用，沒想到她竟然在聽這些！

“我已經看完書了。”她急道。

“剛剛才說在看書，現在又說看完書，你到底是有看還沒看？怎麼你上了初中後，就開始說謊了？”周玲瑜不高興極了。

品潔差點被氣到，她的確在看書沒錯，聽音樂也是事實，她的意思是她已經把第二天要考的英文都看完了，同時也有把握達到周玲瑜的標準──滿分，才想說放鬆一下，現在則在看理化。

除了她天生對學習具有高度的理解力、吸收能力又強之外，周玲瑜的要求也有關係。她知道品潔的能力不弱，所以對她的教導毫不鬆懈。除了學校，她另外還讓品潔去全方位地補習，務必每科都滿分才行。

隻是原本對學習很有興趣的品潔，因為麵對這種天天都塞滿學習生活而開始厭惡。

然而，不論她說什麼，都會被周玲瑜駁回，那她幹脆什麼也不說，免得更麻煩。

品潔的不語，讓周玲瑜十分不快，她說：“被我說中了，對不對？你剛剛根本沒有在看書，根本不專心。”

品潔望了桌上攤開的英文及理化課本，忽然失去了興趣。

“我告訴你，現在我要開始斷你的網絡，以後你一天隻有一個小時上網的時間，你要用的話，還得過來問我，你用計算機的時候，我會在你的旁邊看。”周玲瑜定出了規矩。

品潔覺得很悶，那種感覺，就像在吃到飽的餐廳，本來想要好好享受美食，卻有人不斷拿食物往她的嘴巴塞，直到她失去興趣。

見她不講話，周玲瑜更生氣了！

“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周玲瑜悻悻然離去，而品潔則是把自己身子丟到床上，想著她的課業。

她從來沒有為她的成績擔心過，從幼兒園開始，她就常獲得老師的誇獎，小學的時候，也常拿獎狀，隻要她有心，拿獎學金就像拿零用錢，稀鬆平常。

得到滿分之後，她會興致勃勃地跑回家，跟周玲瑜說：“媽媽，你看，我又考了一百分。”

“媽媽，老師說我這次又是第一名。”

無數的榮耀和光環在她頭上，她就像是女王，走路有風。然後周玲瑜要求：“一百分啊？不要掉以輕心，下次變成零分。”

“怎麼考九十五分，差了五分，是跑到哪裏去？什麼？寫錯字？所以整題錯？你怎麼那麼粗心大意？罰你今天不準出去玩。”

“這次考第三名？那你上次第一名怎麼考的？你這次太不認真了。”

有了幾次經驗後，沒有滿分，她不敢拿給周玲瑜看，沒有第一名，她也不敢請周玲瑜簽名。還好她學習的理解能力向來強，有了幾次失敗的經驗後，她又開始拿滿分，周玲瑜才恢複了親善。

隻是第一名也有第一名的壓力，每一次她都要小心別人不要超越；每一次，她都得大獲全勝，不能有所疏失，就算她已經站上頂峰，也不敢讓自己往後退任何一步。

偶爾，她也想知道，如果她考零分，會是怎麼樣……

※※※

“哈哈哈！”

晶晶剛踏出房間，就看到她那個母親，又坐在電視機前看曆史劇了。最近她在沉迷的這部劇，聽說是什麼穿越劇，女主角穿越到古代和王子大談戀愛。不知道看到那一幕？她笑得很開心。

方慧喬看到晶晶出來說：“書都看完了？”

“嗯。”

“水果剛剛切好了，放在冰箱，現在已經涼了，拿出來吃吧！”方慧喬緊盯著電視，還沒到廣告時間，舍不得離開。

晶晶把水果端出來，正準備享用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她邊拿塊水梨，邊接起電話：“喂？”

“晶晶……”是小若。

“小若？幹嗎？”晶晶邊吃水梨邊講電話。

“第二十五頁第二大題我看不懂啦！”小若快哭了。

“那題喔……我也不會啊！”

“那怎麼辦？”

“我想說明天到學校再問品潔就好了。”

“可是我還有第五大題也不會……”

“那你就先看你會的啊！”

“其他的我也沒有把握，又看不完……怎麼辦？晶晶，我明天如果考不好的話，又會被老師叫去辦公室。”

“哎喲！等考完再說啦！說不定你考得很好啊！”晶晶安慰。雖然那對小若有點困難。

不是她對小若沒信心，而是小若的程度她也很清楚，平常能幫她，晶晶也會幫她，不過晶晶也沒有多強，隻能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同時，她也不想讓小若更難受，隻得說著善意的謊言。

“可是……”

“要不然明天我們早點到學校，還可以問品潔問題。”

“萬一品潔講的我聽不懂怎麼辦？這學期功課越來越難了，我每天都要讀到十一二點還讀不完。”知道自己程度不足，所以小若也是想辦法補強，但家裏沒有錢讓她去補習，她隻好自己來。隻是前麵不懂的部分還沒解決，後麵又要麵對許多難題，對她來說是很大的挑戰。

“那你就明天早點到學校，我們早點去研究功課好了。”

也隻能這樣了，小若歎了口氣。“好啦！明天你要早點到喔！”

“好。”

掛了電話，電視剛好進廣告，方慧喬好奇地詢問：“你同學打來的啊？小若還是品潔？”這兩個常掛在女兒口中的朋友，方慧喬也是常聽到的。

“小若啦！她今天被品潔拉去逛街，剛剛打電話來說英文看不完。她如果不要去逛街就好了啊！”晶晶也不滿地道。她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才提早回家把書看完，就算有些不會，至少也還有些時間可以應付。

晶晶不是無法同情小若，隻是她如果能早點回家，不就有更多的時間讀書了嗎？

“那你都準備好了？如果不會的話，找你爸爸教你吧！”方慧喬可忙得很，她還有電視劇還沒追完呢！對於晶晶的考試，她采取讓她自己負責的方式，如果有需要，她才提供協助。所以晶晶早已經習慣一切都自己來啦！

“好。”

※※※

掛完電話，小若回到桌前，看著英文課本，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就照晶晶所說的，先讀她會的話吧！

問題是……她都不會啊！

除了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還有幾個簡單的單字她懂之外，其他像是文法、詞組，她很難吸收、消化，像什麼過去時、未來時，還有現在進行時……為什麼同樣一件事，外國人要分那麼多？

小若快哭了，她一回來就忙著讀英文，功課還沒寫呢！

偏偏這時候，電視的聲音開得又很大聲，她跑出來大喊：“楊至偉，你不要看電視了好不好？”

楊至偉望了一下姊姊，對她做了個鬼臉。“不──要──”他的語調拖得很長。

“我明天要考試耶！”

“你要考試關我什麼事？”楊至偉滿不在乎地道。

“你電視聲音開那麼大聲，我沒辦法看書啦！”

“反正你的成績本來就很爛，跟我看不看電視根本沒有關係。”楊至偉故意搗蛋，小若氣得急跳腳！

“你說什麼？”

“你上學期不是你們班最後一名嗎？反正你再怎麼看也沒有用，就不用看了啊！”楊至偉剝開她的傷口，讓小若覺得很受傷。

“你在說什麼？”小若氣得想打他。

“反正你看不看書，都是最後一名，那幹嗎還要看？”楊至偉繼續戳她的傷口。

“你很煩耶！”小若尖叫起來。

楊至偉一點都不以為意，他把電視轉得更大聲了，小若拿起遙控器，想將電視關掉，楊至偉將它搶回去。小若想靠蠻力將遙控器搶過來，楊至偉可不服輸，加上他年紀雖然比小若輕，但力氣可比小若大，爭執了一會兒，終於將遙控器搶到手，然後放到身後。

“耶！搶不到！搶不到！”楊至偉故意大叫，讓小若更不開心了。想起自己為了準備小考，不但功課還沒寫，澡也還沒洗，再這樣下去，今天又要很晚才能睡覺了。

她看了一下時鐘，已經快十點了，爸爸還沒有回來呢！想要叫他教訓楊至偉也不可能，她隻得放棄，先去洗澡要緊。

拿了換洗衣物，進到浴室，小若看著手指，紅色的指甲油似乎不太適合她，她成績已經夠爛了，萬一老師又覺得她變壞怎麼辦？

她打開水龍頭，用水衝洗指甲，然後用手剝除，想除去指甲油。但她沒想到指甲油這麼難洗，清水衝不開，她又用肥皂，肥皂還不行，她隻好用指甲去摳，但摳得又很難看，變成東一塊、西一塊，反而比整片指甲都是紅色還要糟，她索性不摳了，隻是十個指甲，有的完整、有的斑駁，真的很難看。

早知道一開始不塗指甲油就好了。

如果她有媽媽的話，是不是會有個人告訴她，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