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主任得知方玉林是沈至晨妻侄後，也是實話實話。

方玉林的腿，想恢複到原來的狀態，肯定是不可能了，哪怕砸斷骨頭重新接，換來的也隻是二次傷害。

“勸勸他吧，都是社會主義經濟建設嘛，他還這麼年輕，總有適合他的工作。”

沈至晨是醫生，自然懂王主任是好心相勸。

人體，看上去很強大，有很強的修複能力，其實，也很脆弱，錯過了最佳診療時機，就真是錯過了一切。

晚上回家時，沈至晨見方雪雲一個人在客廳，便如實相告了。

聽後，方雪雲什麼話也沒說，她抄起桌上的水壺，默默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砰！

一聲巨響，沈至晨嚇的一震。

方玉林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你開心了？！”

沈至晨莫名其妙。

“我有什麼可開心的？”

方玉林猝不及防上手，揪住沈至晨的胳膊，厲聲吼道，“你跟蹤我，你看我笑話！我現在腿廢了，不能跳舞了......”

“你搶走了小姑姑，又看我是個廢物，你能不開心麼？”

沈至晨被他問住了。

突然，沈至晨意識到一件事，方玉林不是腿有病，他是腦子有病。

沈至晨不想和他一般見識，扯開方玉林的手要離開。

就在這時，沈至晨眼前青光一閃。

方玉林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直匕首，毫無預兆的插在了沈至晨的胳膊上。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沈至晨的手臂上傳來。

方玉林獰笑，青筋在蒼白的五官上浮現。

“我聽說你是外科大夫，你的手很重要吧？

你不是看我笑話，笑話我不能跳舞了麼？咱們比比，是我不能跳舞慘，還是你不能拿手術刀慘？”

最後。

刀，是方雪雲搶下來的。

沈至晨捂著自己的手臂，黏糊糊的，滑的厲害。他的疼痛感並不是很強烈，但劇烈的刺激，讓他直接炸了。

他的忍耐實在是到了極限！

他忍不了了。

沈至晨衝上前，狠狠給了方玉林一拳頭。

“你父母沒有教養過你嗎？你受傷和我有什麼關係！”

沈至晨手上的血，摑了方玉林一臉。他頂著一臉血，理直氣壯。

“小姑姑我沒家了。自從我小姑嫁給你後，我就是個沒家的人了！”

“你搶走了我姑！還看我笑話，難道不是你該死麼？”

方玉林拽著驚魂未定的方雪雲，痛苦的哭出聲。

方雪雲把臉埋進了方玉林的胸口，淚水很快打濕了他的襯衣。仿佛被刀插了的是方玉林，而不是自己的丈夫沈至晨。

沈至晨走到門口，換鞋要出去。

突然間，方雪雲把他拽了回來。

“你幹什麼去？”

沈至晨揚起眉眼，冷著臉，“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麼？”

方雪雲扯過手上的沈至晨，把他推到沙發上，

“我看你是想報警！”

“沒錯。”

沈至晨毫不避諱。

自己被這個瘋子傷成這樣，連報警的資格都沒有麼？

方雪雲看著沈至晨，就像看一頭怪獸，她指著沈至晨的鼻子，聲音在發顫。

“你有點同情心好麼？玉林已經這麼可憐了，他失去了跳舞的資格！你太喪心病狂了，竟然還想送他去坐牢？”

沈至晨怔怔的坐在沙發上，大腦一片空白。

他隻覺得自己錯了，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和方雪雲有半點關係。

方雪雲緊緊護著方玉林，“玉林，你別怕，小姑姑不能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眼前的一幕，讓沈至晨心口發緊，一股腥鹹的瞬間頂在喉嚨裏。

他的心涼了，他的嘴利索了起來。

“小雪雲，我是醫生，再不去醫院的話，我的手就廢了。你不讓我報警，總不能不讓我去治療吧？”

方雪雲沉默了一下，輕啟嘴唇，

“看病可以，我陪你去。”

說完，她一把扯住沈至晨的胳膊，硬生生的把他從沙發裏拉起來。

劇烈的震動，讓沈至晨心口的腥鹹憋不住了。

他往前一傾，

唔！

一口鮮血，散了的紅霧似的，盡數噴在了方雪雲的潔白的裙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