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睜眼的第三天,決定裝瘋。
不是一時興起,是深思熟慮後的選擇。
他們想讓我瘋,那我就先瘋給你看。
我不說話,不回應,不提過去的任何事。
護士來換藥,我盯著窗外出神;簡淵出現時,我甚至眨都不眨一下眼。
他剛開始愣了一下,後來喜出望外,像真發現了什麼稀世寶藏一樣,捧著我臉低聲喚我:
“念念,是我,我是簡淵。”
我歪著頭看他,語氣輕飄飄:“你誰啊?”
他愣了三秒,不相信我是真的瘋了,試探性地再靠近:
“我是你老公啊,怎麼了,念念你不記得我了?”
我眨眨眼,語氣純真:“我有老公?真的假的?”
他握住我手:“沒事的,你很快就會好起來。”
我看著他裝模作樣心疼地皺眉,心裏冷笑一聲。
你不是想讓我瘋嗎?
我現在瘋給你看。
他第二天就讓私人醫生上門,說是給我安排休養環境。
果不其然,車子開到郊區那家所謂的康複中心時,我看到門口那排字就冷笑了。
市精神障礙康複與評估中心。
精神病院。
簡淵笑著握著我手:“念念,你現在隻是情緒起伏太大,醫生建議你觀察一段時間,調理一下就能恢複。”
“我瘋了嗎?”我仰頭笑,“怎麼你說我瘋我就瘋了?”
“沒有沒有,”他立刻否認,“你不是瘋,隻是需要治療。”
“就像你不是渣,隻是需要淨化?”
他臉色僵了一秒,隨即安撫式地拍我:
“別激動。你現在越情緒化,就越需要治療。你信我,這是為了你好。”
我點頭:“你說得對,我確實瘋了。”
他拉我胳膊想往裏帶,我立刻往後退:“別碰我。”
門口的醫生也笑著勸:“小姐,這裏不是你想的那種地方,是療養性質的觀察,不做強製收治。”
“哦。”我點頭,“那我能拒絕嗎?”
醫生頓時語塞,簡淵眼神一沉。
他低聲吼:“你現在還覺得你清醒?”
我轉身掏出手機,打開錄音。
“所以你是覺得我精神有問題?你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理由、憑什麼證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
他嚇了一跳:“你錄音?”
我轉身對著路邊停著的那輛車揮手:“可以了,上來吧。”
副駕駛車門打開,一位中年律師模樣的男人下車,手裏提著公證文件袋。
另一個是我早就約好的獨立心理評估醫師。
“這是我的委托人代表,也是我的合法監護公證聯係人。”
我一字一句對門口醫生說,“我現在不需要任何精神觀察,更不授權任何人代我簽署入院協議。”
簡淵的臉,瞬間像吃了屎一樣扭曲。
“你在耍我?”
我看著他,笑得牙癢:“是啊,你怎麼才看出來?”
我衝律師點頭,他立刻拿出一疊文件來證明我的精神狀態良好。
醫生臉色一變:“小姐,我們真的絕不會強製。”
我看向簡淵:“你想用情緒失常來給我打標簽,讓我從公眾視野徹底消失,是吧?”
他後退半步:“你誤會了,我是怕你真的出事。”
“你是在怕我把你搞出事。”
我冷笑,“你怕我真把你送上被告席,把你的人設踩碎,把你那點見不得光的資產曝光。”
“程念你瘋了。”
“對,我瘋了。”
我揚起手機,語氣冰冷,“可惜,你逼出來的瘋子,沒那麼好收場。”
他咬牙:“你這錄音沒用!”
“我這錄音隻是開胃菜,我還有三段你逼迫我簽署放棄資產協議的錄屏。”
他的臉徹底垮了。
我往前一步,聲音壓低:
“你不是說我是精神病嗎?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汙名化我人格的所有行為,將作為正式起訴理由提交至法院。”
“我們走著看。”
我轉身回到車上,醫生一臉緊張地攔在門口:“小姐,您確定不願意接受觀察嗎?”
我瞥他一眼:“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告你協助非法拘禁。”
他僵住,退後兩步。
我回頭看簡淵,他還站在原地,眼睛裏終於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你別以為你能毀了我。”
車門一關,司機踩油門,我頭一次坐得那麼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