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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不怕死的。
可我這條命是季雯救的。
最愛季雯的那一年。
也有人抓住我想要對她不利。
那人丟給我和季雯一人一把槍。
“開槍,一個人死了另一個就能活下來。”
我們被綁在兩張椅子上。
視線中隻有彼此。
二選一的選擇裏,我笑著將槍口抵在自己的額頭上。
那種死法會有點難看。
所以在我指骨觸上扳機的上一秒,我說的是。
“季雯,閉個眼唄。”
“我想帥帥氣氣的走。”
季雯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
整個舊鋼廠裏隻能聽見她的嚎叫。
她說,“江隨箏,你敢!”
那一槍射偏到了牆上。
可季雯手下的人到場之後,還是將那個綁我的人丟到了硫酸池裏。
我大難不死,但哭的人是季雯。
她那時已經是H市人人生畏的黑道千金。
眼淚卻像不值錢一樣砸在滿地灰塵裏。
可能是雀兒隨金主吧。
我也不太會哄人,隻敢生硬的抱著她,低聲說。
“季雯,你抱抱我。”
“我腿軟,你不知道槍抵在我頭上的時候有多害怕。”
她撲哧一聲笑了,蹭掉我額頭上的灰,很重很重的親了我一口。
“江隨箏,下次你再這麼莽撞試試。”
“在收拾你之前,我會把欺負你的人都丟進硫酸池裏。”
可當時我們誰都沒想到。
下一次將刀子抵在我麵前的人,是她自己。
我定定的看著她紅血絲密布的眼。
唇角掛著諷刺的笑意。
像不怕死的激她。
“沒錯啊季雯,人是我找的,消息是我發的。”
“我愛你愛的要死最見不得別人待在你身邊。”
“你要不把我弄死吧?”
我說不清那一刻在季雯眼底看到的是什麼情緒。
隻是那雙密布著紅血絲的眼睛一點點褪下去。
刀柄在我臉頰上敲了兩下。
“江隨箏,那不是太便宜你了了?”
她要哄她的小男生。
就不能那麼便宜的一槍崩了我。
絕不是因為......還愛我。
季雯的兩個手下麻利的上來。
把我摁進了車裏。
她早就想好了怎麼處置我。
季雯名下的房產很多。
找處能關著我,不讓我鬧的,綽綽有餘。
相擁的身影逐漸被甩在身後。
車內,那兩人終於鬆了口氣。
扯下綁住我雙手的繩子,有些鬱悶道。
“隨箏哥,你惹大小姐幹嘛呢?明知道她舍不得真碰你。”
“她對這男生不過一時上頭,我們哥幾個沒人信她真的會要那小男生。”
“最多就一個月,等她真站到了婚禮現場就該開始後悔了。”
我在後座,低著頭看窗外飛過的風景。
是嗎?
可那時候我大概已經登上了北上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