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刺入鼻腔,楊韻可費力睜開眼。
她感覺渾身骨頭像散架了一樣,尤其是後背,火燒火燎地疼。
“我…這是在哪?”
她試圖開口,聲音沙啞難聽。
“醒了?真是命大,那些人怎麼沒打死你!”
冰冷的聲音在床邊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
楊韻可抬眼望去。
唐聞溪站在床邊,眉頭緊鎖,眼神銳利。
他仿佛不是在看病人,而是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馬溫凝臉色蒼白,眼眶發紅,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後。
但她的眼眸裏,卻透露著一股幸災樂禍。
“唐聞溪?”
楊韻可低呼,“你怎麼在這兒?”
“你還好意思問?!”
唐聞溪聲音陡然拔高,“昨天阿凝被綁架是你指使的吧?!”
楊韻可抬眸,目光撞上了馬溫凝那挑釁的眼神。
她故意揚了揚眉,帶著顯而易見的得意。
楊韻可緊緊攥著手。
她太清楚昨晚那場綁架是怎麼回事了。
從頭到尾都是馬溫凝精心策劃的戲碼,甚至那個動手打她的人,也是馬溫凝暗中指使的。
楊韻可扯了扯嘴角,諷刺道:“唐聞溪,你覺得我費那麼大勁,指使別人綁架馬溫凝,最後還要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值得嗎?”
唐聞溪臉色鐵青,厲聲道:
“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你的那點算計,我還能不清楚嗎?!”
“楊韻可,阿凝是賭鬼的女兒又怎樣?她那份純粹和善良,比你這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不知高貴多少倍!”
“她比你真誠,比你幹淨,她整個人,都比你強!”
“你就是個爛貨,肮臟無比!”
“我他媽早就嫌你臟了!”
楊韻可聞言,瞳孔驟縮。
她眼前閃過無數個夜晚,她因為得世冠那晚被人強了而痛苦煎熬時,唐聞溪輕輕摟著她,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低語:“我不嫌棄,可可,你是我心裏最幹淨的人。”
後來,他帶著一身戾氣歸來,將那些欺負她的人一一清算,哽咽著說:“可可,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碰你一根頭發,因為我會拚了命保護你。”
可那些溫暖又疼痛的時光,好似從未存在過似的。
最後,她想到他昨天向馬溫凝求婚,眼眶瞬間紅了:
“是啊,我怎麼到現在才明白,你心心念念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唐聞溪眉頭緊皺,不耐煩地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楊韻可苦笑一聲,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
“你認定是我指使別人綁架馬溫凝了,對吧?”
“可唐聞溪,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憑借馬溫凝幾句話,你就急著給我扣帽子。”
“你的眼睛是長在頭頂嗎?”
她頓了頓,眸子掠過一絲諷刺,“還是說,你隻願相信她的話?”
空氣仿佛凝固了。
唐聞溪眼神依舊銳利如刀,死死盯著她,沒有絲毫鬆動。
楊韻可也倦了,緩緩吐出一口氣,不再辯解。
“算了,你認定是我,想讓我怎麼做?”
“跳進黃河洗幹淨自己,還是簽個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欺負’馬溫凝?”
話音剛落,唐聞溪猛地掐住她的脖子。
他咬著牙,聲音低沉:
“楊韻可,你別不知道好歹!”
“既如此,那你就去跳黃河吧。”
一直躲在唐聞溪身後的馬溫凝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輕聲說:
“聞溪哥,我們這離黃河遠著呢。”
“要不,跳泳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