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嫂子的房間裏,傳來奇怪的誦經聲。
我猛地睜開眼。
小腹,一陣熟悉的絞痛傳來。
我不是已經砸了那個邪像嗎?
詛咒不是應該已經破除了嗎?!
劇痛讓我渾身蜷縮,冷汗瞬間浸透了睡衣。
我不能再流產了,這是第十次。
醫生說過,我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如果這次再保不住,我會像上一世那樣,死於大出血。
我連滾帶爬地撲到門上,用盡全身力氣拍打著門板。
“老公!開門!我肚子疼!救命!”
門外,是我老公極不耐煩的聲音。
“蘇晴!你又在裝什麼?醫生早上才檢查過,說你這次胎像很穩!”
緊接著,是婆婆的冷笑。
“別理她!這種矯情女人我見多了,生個娃要死要活的!”
“一點點痛就在那邊叫,不像我們以前,醫療條件那麼差,還不是一個一個的生。”
“生完就下地幹活,不是一點事也沒有!”
我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大腿內側緩緩流下。
我用盡力氣嘶吼:
“老公!孩子......孩子要沒了!我流血了”
“流血”兩個字,終於讓門外的男人有了反應。
門被打開。
老公看著我身下一灘刺目的紅,他衝了過來一把將我抱起,瘋了似的往醫院衝。
恍惚間,我聽到身後婆婆在低聲:“時間不對啊...”
急診室的燈光晃得我睜不開眼。
醫生用盡了手段,暫時穩住了情況。
他看著我的病曆,眉頭緊鎖:
“情況非常凶險,你和你丈夫,都要做好心理準備。”
何止是凶險。
我離和我第十個孩子一起共赴黃泉,隻剩下最後三天。
之前每一次,都是在懷孕剛滿一個月的時候,孩子準時離我而去。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分秒如年。
趁著老公去繳費的空隙,我拔掉手上的針頭,不顧護士的阻攔,瘋了一樣地跑出了醫院。
不找到那個詛咒的根源,我怎麼可能躺得下去。
剛跑到家門口,我正好看到我的好大嫂,正悄悄咪咪地從家裏溜了出來。
我立刻隱在暗處,跟了上去。
她七拐八繞,進了一家藏在巷子深處的小診所。
診所門口的招牌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重金求子,包生男孩。
我知道,我找對地方了。
我悄無聲息地貼在診所二樓的窗外,裏麵的談話聲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
“那個蘇晴,命還真硬。”
“後來我悄悄地去看,我看到我婆婆每天給她灌的安胎藥,她竟然一口都沒喝,全吐了!”
是嫂子的怨毒的聲音。
一個沙啞的男聲響起:
“那藥裏混了符水,是加重咒術的引子。”
“她沒喝,會讓你之前布的局,效果打折扣。”
我的心,狠狠一沉。
原來婆婆端來的,根本不是什麼安胎藥。
我本來隻為了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所以才選擇不喝。
沒想到竟然僥幸逃過一劫!
巨大的慶幸之後,是更深的後怕。
整個家中似乎已經沒有我可以信任的對象。
嫂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急切:
“大師,那現在怎麼辦?那尊像也被她砸了。”
“聽說她這次反應特別大,都見紅了。”
“這時間不對,那我們還能成功嗎?”
“慌什麼。”
那個被稱作“大師”的男人冷笑一聲。
“那尊觀音,不過是擺在明麵上的幌子,就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讓她以為砸了就萬事大吉。”
“真正的殺招,我不是早就交給你了嗎?”
聽到這話,我不由地睜大了眼睛。
還有別的殺招?
嫂子似乎鬆了口氣,聲音裏帶上了諂媚的笑意。
“我這不是擔心現在有點異變,不放心才來問大師嘛。”
“我床頭那個小鬼不會受到影響就好。”
小鬼!
我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原來如此。
我的九個孩子,原來都成了她的養料!
我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將對狗男女撕成碎片!
可我不能。
這樣非但不能破除邪術,還會提高他們的警惕,讓他們想出新的邪術。
那可就不好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