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小腹,那處的輕微的隆起早已消失。
護士見我醒來,惋惜的歎了口氣。
“三個月前孩子還沒坐穩,你們這種小年輕也要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呀。”
“不過沒關係,孩子總會再有的。”
耳邊嗡的一聲,隻剩下尖銳的耳鳴聲。
眼淚無意識的從眼角滑落,曾經小腹處那個與我心跳共振的小生命,此刻如同雲煙沒了。
許是情緒太過激動,我眼前一陣發黑,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映入眼簾的是沈長舟略帶擔心的臉龐,他眼尾泛著紅光,寫滿了疲憊。
沉默半晌,我率先移開視線。
“蘇小姐的高燒怎麼樣了,你不用…”
沈長舟像是沒聽見般,自顧自的打開桌前的湯罐:“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我就都買了一點,都是對寶寶好的。”
提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心臟倏然像被人捏緊。
指甲深掐進被褥,這一幕被沈長舟盡收眼底。
也許是以為我還介意,他輕歎出一口氣回答。
“已經沒事了,可能剛從黑山島回來,不太適應這邊的氣候有些水土不服。”
“黑山島都不把人當人看,她一個沒了丈夫的寡婦......算了,不提了。”
他平靜地吹了吹碗中飄著熱氣的雞湯,遞到我唇邊。
“染秀,我隻把她當做嫂子。”
盯著沈長舟的瞳孔,我苦澀的咽下湯食。
如果是以前,恐怕自己早已信以為真。
但現在實在無力去猜測他話裏的真假。
沈之舟僵硬的喂著我,緩聲道。
“等我們的孩子出生後,我會給她找一處好人家的…”
我愣住,才反應過來沈之舟不知道孩子已經沒了。
走神之際,門外有人闖了進來。
“蘇小姐臆症發作,正鬧著呢!”
沈長舟瞳孔微縮,猛然站起身。
滾燙的雞湯在搖晃間被打翻,盡數灑在我手背上。
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沈長舟這才反應過來病床上的我。
隨後,他若無其事地低頭擦去我唇上的湯漬。
“知道了,以後進門先敲門,冒冒失失的像什麼樣子?”
警衛詫異的看著他,最後支吾著退了回去。
病房裏恢複一片死寂。
但沈長舟心不在焉的樣子早就出賣了他。
我傻笑著搖了搖頭:“臆症發作會傷害自己的,你過去看看吧。”
沈長舟抿著嘴,眼底的緊張溢於言表卻還是選擇拒絕。
“那邊有人在,不會有事。”他頓了頓,“父親說孩子前三個月要坐穩,你別多想,躺一會兒吧。”
我輕閉上雙眼,腦子裏全都是沈之舟的那一句“等我們的孩子出生後,我會給她找一處好人家的。”
淚水噴湧而出,模糊了視線。
“怎麼了?”
“沈長舟,我們不會再有孩…”
下一秒,淒厲的尖叫聲貫徹樓道,徹底淹過我的聲音。
“蘇小姐!你先放下刀別傷害自己!”
聞言,沈長舟再也顧不上我,大步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