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出診時染上疫病,臥床不醒。
因憂心父親,我私秘之處竟生了火癤,膿血橫生。
愛妻提出用刀為我清瘡,可醒來後,我卻失去了子孫根。
劇痛中,模糊看到床邊兩個交疊的人影。
“好妹妹,你夫君的子孫根都讓我割了,以後換我好好疼你。”
“老家夥半死不活,小的又成閹人,往後霍家都是我們的。”
原來父親身邊的醫助,不是妻子江芸兒的表哥,而是她的姘頭。
他們害死父親,又強行將我送進宮中,霸占了霍府。
一年後,二人與我在左相壽宴上相遇。
瞧見跪在地上,滿身灰塵的我,江芸兒不禁譏諷。
“當年讓你留在霍家伺候我和子初,你不肯,如今卻跪在這裏擦地。”
他二人出言侮辱時,卻沒發現我素衣上勾勒出的四爪金蟒。
......
左相府後花園,我正屈膝在地,想將蟋蟀捉回竹筒。
剛在放上餌料,身後就傳來隱隱人聲。
“夫人不愧是霍神醫嫡傳弟子,隻有您才有資格為宮中尊客診脈。”
“嬤嬤謬讚,是相爺恩賜,這也是我天大的機緣,為九千歲看診,往後京都杏林將無人敢嘲笑我女子坐堂了。”
我心中一凜,原來張承林給我請的神醫聖手,竟然是這對狗男女!
“霍雲霆?沒想到來左相府賀壽,也能碰到你這閹人?”
江芸兒輕蔑的聲音,令我回想起當年。
馮子初那日手起刀落,徹底斷送我的人生。
父親新喪,我發著高熱,馮子初二人將我送到宮中采買太監的公公手中。
“公公,這廝年齡是大了點,但省了您動手淨身的功夫,好好調 教定是伺候人的好手。”
我至今都記得,那公公看我時眼中流露出的貪婪,仿佛在看一件貨物。
但今時不同往日,不管是當年的那個公公,亦或者是麵前的江芸兒,對我來說甚至不如這隻蟋蟀。
“霍雲霆,你聾了嗎?我們可是左相府的客人,你還不來跪安?”
見我沒反應,身後的男人耐不住性子跨步朝我靠近。
一步落下,不偏不倚踩在一隻威風無比的黑蟋蟀身上。
“霍雲霆,我可是你義兄,你不在的這一年多,是我肩挑兩房,替你夜夜照顧芸兒,你還不磕頭道謝?”
起身與二人相對,兩人身上錦繡華袍,皆是寸縷寸金的錦繡紗。
他們毫無半點醫者的樸素,揮霍的都是我霍家的產業。
我目光森寒地盯著二人,還未張嘴,一旁的嬤嬤先開了口。
“你是哪位掌事公公派遣來的?這兩位可是相爺的貴客,豈容你抬頭直視?”
我不怒反笑。
“貴客?你可知今日的貴客到底是誰?”
這句話算是下了相府老嬤嬤的麵子,她聲音尖銳。
“來人,給我把這個沒規矩的玩意兒嘴掌爛。”
趙芸兒蔑視著我。
“一年多不見,你還是如此倔強,不識時務。”
“趙神醫,認識他?”
嬤嬤抬手止住了要上前的小廝。
“不相熟,不過是我霍家的一個無用棄子罷了。”
嬤嬤聽她如此說,似乎鬆口氣,厲聲教訓我。
“既然是宮中出來的人,合該知道規矩的,若觸怒了九千歲,那可不止是掉腦袋的事兒,搞不好會連累整個相府。”
這邊的動靜吸引來幾位賓客圍觀,一位稍有年紀的婦人開口。
“聽聞半年前宮中宴會,驃騎大將軍酒醉後,衝撞了九千歲,那位爺現場未發作,這前不久驃騎將軍因勾結番邦,證據確鑿,被押入黑獄。”
“我也聽聞了這事兒,九千歲拿著比蟬翼還要薄的刀片,用了一千八百七十三刀,將其腳與小腿刮得隻剩森森白骨。”
眾人臉上又有恐懼唏噓之色。
趙芸兒聽人如此說,看向我時,更多幾分倨傲。
“霍雲霆,就你這毛手毛腳的樣子,若不想觸怒九千歲生,被他抽筋剝皮,就好好跪下來求一求我。”
“一會兒我為九千歲診脈時,替你美言幾句,不僅能保住你的命,說不定回宮你還能混個一官半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