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病房裏,喬夫人守在她病床邊昏昏欲睡。
“媽......”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一開口,嗓子沙啞得厲害。
喬夫人一個激靈,急忙找了醫生來看,又給她打了止痛針,這才紅著眼睛看著她。
“好好的,怎麼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喬晚想抬手為她擦一擦眼淚,可一動,手腕處就傳來鑽心疼痛,連止痛泵都壓不住的痛。
“嘶......”
“別動!你的手腕骨折了,要好好養著,不能亂動。”
喬晚愣住。
她很清楚地記得,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時候,她的手沒有受傷。
閉上眼睛,喬晚回憶著當時情景。
樓梯上的鋼珠不是突然出現的,樓梯扶手上黏膩絲滑的東西也不是巧合。
她傷成這樣不是意外,是有人要害她。
喬夫人守了她一夜,江臨也在病房外守了一夜。
或許是因為愧疚,也或許是為了表現他這個喬家的童養夫很盡職盡責。
護士拿來的熱水,江臨吹到溫熱才喂到她嘴邊;苦得叫人皺眉的藥丸才吃下去,還不等她叫苦,帶著酸甜的水果糖就喂到她嘴裏。
十幾歲的少年為了照顧她,熬到下巴上滿是胡茬也舍不得離開休息片刻。
這樣的深情,誰敢相信是裝出來的?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喬晚也不敢相信。
有江臨無微不至的照顧,喬晚恢複得很快,快到短短幾天就能下地走路。
病房裏沒有人,喬晚下床,一步步試探著往前走。
她想出去走走,病房太悶。
還沒等她開門,門外一陣低語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其明顯。
“江臨哥哥,晚晚姐要是發現那些珠子和油是我們弄的,會不會把我們趕走?”
唐子軒語氣裏帶著擔憂。
江臨冷靜又淡然的聲音響起來:“她不會發現。”
他做事向來幹脆利落,既然敢做,就不會留下任何會被人發現的證據。
祈年在一旁嗤笑:“現在知道怕了?你讓臨哥把她手腕踩斷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她也是活該,是她先弄傷晚溪的。”
“還有我!我這雙手是要留著參加國家鋼琴大賽的,現在因為她受傷了,以後彈不了琴了可怎麼辦!”
“好了,聲音小點。這幾天她的手機都在我這裏,她沒時間去查這些,等她康複回去,也查不到什麼了。”
......
病房內,喬晚顫抖著手轉身坐回病床上。
因為白晚溪摔了一跤,所以江臨就讓她從樓梯上砸下來摔斷腿。
因為她讓唐子軒收拾碎片割傷了手指,所以江臨就幹脆踩斷她的手腕。
就連這些天的照顧,都是為了監視她不去細查那天發生的一切。
雖然早就知道江臨有多狠,但控製不住的,一顆心還是痛的讓喬晚感覺窒息。
她以為江臨是愛過她的,至少在年少時期。
可親耳聽到的事實擊碎她所有幻想。
江臨不愛她,從來沒愛過,從前天真以為把白晚溪送走就能讓江臨回心轉意的她,簡直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