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小婉嫉妒地盯著楚寧手邊那杯冒著熱氣的玫瑰紅茶，聽見門口傳來響動，突然在桌下狠狠擰了把陳子豪的大腿。

孩子吃痛，猛地撲向餐桌。

“嘩啦！”

滾燙的鬆露濃湯潑灑在楚寧雪白的手腕上，瞬間燙出一片緋紅。

“子豪！”陳母驚叫，卻第一時間檢查孫子有沒有被濺到。

林小婉突然抓住楚寧受傷的手腕，指甲深深掐進那片燙傷的肌膚：“您別打孩子！”

她聲音裏帶著哭腔，手上卻愈發用力。

劇痛之下楚寧本能抽手，林小婉立刻借勢摔向碎瓷片，手臂被劃出幾道血痕，鮮紅的血珠落在潔白的餐布上。

“怎麼回事？！”

陳墨寒的怒吼從門口傳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正看見林小婉梨花帶雨地捂著流血的手臂。

林小婉突然啜泣起來，聲音掐得又細又柔：“都是我不好，又惹楚小姐生氣了，受這些都是該的，誰讓我隻是個傭人呢。”

陳墨寒擰著眉看楚寧，她同樣不甘示弱。

“怎麼，為了你的小情人，要教訓我嗎？”

陳墨寒：“你在胡說什麼！我和小婉之間清清白白，別拿你那肮臟的思想肆意揣度別人！”

好一個清白，清白到睡一張床，還生一個孩子？！

“楚寧！你太讓我失望了！”陳墨寒臉色鐵青，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為了證明自己有多努力？我……”

“證明什麼？”楚寧打斷他，聲音如冰，

“證明你離開楚家什麼都不是？”

她緩步上前，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聲響，“這些年你吃我的、住我的，現在倒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啪！”

一記耳光重重甩在楚寧臉上。

她偏過頭，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陳墨寒的手還懸在半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動了手。

“你什麼時候……”他聲音發顫，“變成了這樣蠻不講理的潑婦？”

楚寧輕輕擦去嘴角血絲，在心裏默默回道：“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

“墨寒！”林小婉適時痛呼，“我好疼……”

陳墨寒如夢初醒，一把抱起林小婉：“我送你去醫院！”他轉身對楚寧丟下一句，“你好好在家反省！”

陳子豪跟在後麵，衝楚寧做了個鬼臉：“活該！”

直到引擎聲遠去，管家才無聲上前，遞上一條真絲手帕：“夫人。”

“拍清楚了嗎？”楚寧接過手帕，目光掃過盆栽中的微型攝像頭。

“各個角度的特寫都很清晰。”管家低聲道，“親子鑒定的結果也已經出來了。”

第七章

“啪！”

藥箱被粗暴地掃落在地，陳墨寒怒氣衝衝地闖進臥室。

楚寧正對著梳妝鏡給手腕上藥，鏡中映出男人扭曲的麵容。

“你還有臉待在家？”陳墨寒一把攥住她受傷的手腕，

“小婉縫了七針！子豪受驚高燒到39度！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楚寧疼得指尖發顫，卻倔強的不肯喊疼：“怎麼？心疼了？”

房門被猛地踹開。

陳母帶著四個保鏢闖進來，手裏竟握著根烏黑發亮的藤鞭。

“我們陳家雖不是世家大族，但也有家法！”陳母尖聲喝道，“把這不懂規矩的媳婦給我按住！”

楚寧瞳孔驟縮，她沒想到，陳母竟然會為了林小婉直接和自己翻臉。

“媽……”陳墨寒欲言又止，最終別過臉去。

管家已經被楚寧安排把之前自己買的古董都搬回老宅，現在這個別墅裏沒有可用之人。

楚寧起身要走，卻被兩個保鏢反剪住雙手，膝蓋重重磕在她腿彎。

絲綢睡袍下，白皙的膝蓋骨撞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陳墨寒你敢！”楚寧怒斥。

陳母拿著藤鞭，一臉暢快。

“第一鞭，教你知道什麼是孝道！”

藤鞭撕裂空氣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楚寧後背火辣辣地疼，喉間湧上血腥味。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肯泄出一絲痛呼。

“第二鞭，教你如何相夫教子！”

鞭梢掃過脖頸，帶出一道血痕。

楚寧眼前發黑，恍惚看見陳墨寒攥緊的拳頭，他到底沒出聲製止。

當第五鞭落下時，楚寧終於支撐不住向前栽去。

額角撞在床柱上，溫熱的血液模糊了視線。

“夠了！”陳墨寒終於衝過來，“再打會出人命！”

陳母意猶未盡地收起藤鞭：“從前你仗著楚家家大業大，處處給我和我兒子受氣，現在我兒子即將和謝氏集團合作，你呀——今晚就老老實實跪在這兒反省！”

房門重重關上。

楚寧癱在血泊裏，指尖摳進地毯花紋。

是她大意了，竟被親手養大的豺狼反咬一口。

晨光熹微時，陳墨寒去而複返。

他蹲下身，用濕毛巾擦拭楚寧臉上的血跡，動作溫柔得像在對待易碎品。

“寧寧，”他聲音沙啞，“隻要你以後對子豪好點，別再針對小婉，這事就翻篇。”他扶起楚寧，"現在去醫院給小婉道個歉，好嗎？"

楚寧望著這個昨夜冷眼看她受刑的男人，忽然低低笑起來。

……

“哎呀，楚小姐怎麼這副模樣？”

林小婉靠在VIP病房門口，見楚寧對她的挖苦始終平靜。

即便是臉色蒼白，也能將她那張寡淡的臉甩十條街，不由咬了咬牙。

隨即想到什麼，湊近楚寧：

“我聽說楚老太太最近心臟不好？要是知道孫女婿有個五歲大的私生子……”

“啪！”

楚寧的巴掌又快又狠，林小婉臉上瞬間浮現五道指痕。

“媽媽！”正在玩玩具車的陳子豪突然衝過來，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就捅向楚寧腹部！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格外清晰。

楚寧低頭看著沒入腹部的刀柄，小男孩猙獰的表情與前世病床前的少年再次重合在一起。

“我不是故意的。”陳子豪鬆開刀柄，躲到林小婉身後，“是壞女人先打媽媽的！”

劇痛中，楚寧聽見陳墨寒的驚呼，看見聞訊趕來的醫護人員。

消毒水的氣味刺鼻難聞。

楚寧睜開眼，看見陳墨寒憔悴的側臉。

見她醒過來，陳墨寒一臉欣喜，急忙握住她的手。

“子豪不是故意的。”

“孩子還小，你別追究了，要是事情鬧大……”他猶豫一瞬，繼續說道：“老太太知道了也不好。”

他明知道她是奶奶帶大的，從小和奶奶關係最好，卻用奶奶來威脅她？！

楚寧怒急，抓起床頭花瓶，狠狠砸在陳墨寒頭上！

“嘩啦——”

鮮血混著清水順著他額頭流下。

陳墨寒竟不躲不閃，反而露出解脫般的笑容：“這下扯平了。”

“小婉和子豪都說不計較了，你也……”

“滾出去。”楚寧聲音輕得像羽毛。

陳墨寒垂眸:“你好好休息，子豪還生著病離不開我，過兩天我接你出院。”

他前腳剛走，後腳管家就進來，準備帶著楚氏的律師團隊將那母子倆繩之以法。

被楚寧攔住。

“送他們去吃公家飯太便宜他們了，鈍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

說起來，今天正好是離婚協議生效的一天。

她緩緩合上手中的文件。

“準備出國。”

陳墨寒和謝家的合作，她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