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冷漠的男人,麵對病重的兒子居然說這是他的命數。
我的拳頭鬆了又緊,才把心裏這股火壓下去。
師葒看出我的不對,了然:「你是瞞著江裴來的?他不同意?」
「對」我點頭。
她歪著腦袋,墨綠色的眼珠子轉了轉。
「我可以救你兒子,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幫我逃出去。」
我果斷拒絕:「做不到。」
師葒一向冷漠的表情有些維持不住,她怒道:
「你耍我?」
「想讓我救你兒子,還想不付出任何代價?」
「你們江家的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我掏出懷裏的匕首,無所謂道:「從此以後,我就不再是江家人了,隨你怎麼說。」
「這樣吧,我也不占你便宜,和你做個交易。」
江裴匆匆趕回府裏,卻沒來看兒子,反倒直衝密室而去。
我早該發現的,早該意識到他對師葒那特殊的情愫。
要不是他每日在我麵前痛訴師葒,說她是十惡不赦的妖怪,我也不會被蒙了心,害兒子慘死。
大概是想到一個月前的插曲,江裴覺得我是趁著他不在對師葒下了手。
因此當他發現密室裏空蕩蕩時,立刻就朝主院來了。
小廝慌慌張張跑進來:「夫人!少爺他......」
不等他說完,後腳趕來的江裴就把他一腳踹飛。
小廝倒在我腳邊,吐了一口血。
「安沐!你好惡毒的心腸!你把師葒怎麼了?!」
江裴罵到一半頓住了,因為師葒正和我相對而坐。
她不但沒受苦,還麵色紅潤,換上了我的幹淨衣裳。
「這......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我沒理他,給腳下的小廝塞了一錠金子:「去找大夫看看,再回家歇幾日養養傷,不急著回來上工。」
小廝千恩萬謝地退下。
「安沐,你......」
我連正眼都懶得瞧他,給師葒包紮腕上的傷口。
「你是妖怪,恢複快,明日就會好了。」
江裴又衝上來,攥著我的手質問:「你把師葒怎麼了?你放她的血給慎兒治病?你怎麼這麼歹毒?!取不了內丹就放血?!」
我沒有否認,挑眉問:「師葒自己都同意了,你是她什麼人?又有什麼立場替她生氣?」
江裴聞言更憤怒了,把我的腕骨捏得嘎吱作響。
「她是我的殺母仇人!還輪不到你來動她!」
砰——
我拍案而起,把茶水潑到他臉上。
茶壺蓋狠狠磕在他的鼻梁骨,又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江裴,你也知道她是你的殺母仇人?」
「那你剛剛做了什麼?你兒子病得快死了,你回家還是先去看殺母仇人,你剛剛問過你兒子的病情一句嗎?」
「我問你,你真把她當殺母仇人嗎?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妻子、有沒有自己兒子了?!」
江裴愣在原地,沒想到我會驟然發難,捏著我的手都不由自主鬆開。
他不服氣,將一瓶藥砸在桌子上。
「你以為就你在乎慎兒嗎?我哪天不是到處奔波幫他找藥?就是為了不讓你作孽!為了兒子殺一個無辜的妖怪,你不怕報應到兒子身上嗎?」
聽他這麼詛咒自己的兒子,我氣得渾身發抖。
「這是什麼藥?那個道士都說了人間無藥可醫,你告訴我這是什麼藥?」
他沉默不語,倒是師葒打開藥瓶聞了一下,他立刻緊張地要去攔下。
「是西域的毒藥,一滴就能讓人肝腸寸斷。」
江裴下頜緊繃,解釋:「我知道古往今來都有以毒攻毒的方法,左右慎兒這疾病已經沒救了,很多大夫說他可能是中了奇毒,那就死馬當做活馬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