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馳結婚的第三年,因為肚子裏始終沒有動靜,他以我生不孩子為由和女秘書滾到一起。
“我們江家不能在我這斷了香火!你自己生不了,我找別人怎麼了?”
我果斷提離婚。
江馳直接把一遝錢甩在我臉上,看向我的眼神裏裝滿了不屑一顧。
“你一個不會下蛋的‘咯咯噠’,我能和你睡三年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別不知好歹。”
我把錢直接還給他,選擇淨身出戶。
五年後,我們在國內最頂級的私立婦產醫院重逢。
江馳的公司融資成功,成了商界新貴,他身邊站著孕肚圓圓、一臉幸福的女秘書。看見我一身運動服、正蹲在地上刨花盆裏的土,他嫌惡地擰起眉:
“蘇夏,跟了我好幾年連個孩子也沒生出來,現在跑來婦產醫院當花匠假裝和我偶遇,以為這樣我就會對回心轉意了嗎?”
“就算你知道錯了,也別妄想我會對你心軟,再讓你回到我身邊。”
我沒搭理他。
女兒最愛的限量版手辦,被她淘氣埋進了花盆裏。
小寶貝正扁著嘴要哭,我得趕緊把東西找出來。
0
醫院VIP休息廳,前夫江馳扶著一個孕肚明顯的女人款款走來。
一身高定西裝襯得他意氣風發,臉上是掩不住的春風得意。
周圍的富太太們立刻圍了上去,熱情地打招呼。
“江總,陪太太來產檢啊?看這肚子,肯定是個大胖小子!”
“聽說您這次特地約了咱們醫院的沈院長?他可是婦產科的聖手,約他的號都排到明年了!”
江馳一臉得意地點點頭,眾人更是羨慕不已。
畢竟,這家醫院的頂級專家號,有錢都約不上。
有人看向他身邊的女秘書周玲,恭維道:
“江太太真是好福氣!不像有些人,占著茅坑多年也不下蛋!兩位這孩子都有了,酒席也快了吧?”
周玲立刻挺了挺肚子,嬌滴滴地靠在江馳身上:
“哎呀,我和阿馳感情好嘛,在一起沒兩個月就懷上了。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再補辦婚禮。”
江馳的表情有些許僵硬,很快又恢複了那副誌得意滿的樣子:
“阿玲懷孕了,身體要緊,婚禮那種形式不重要。”
眾人又是一陣吹捧。
我卻聽得想笑,他們居然還沒辦婚禮?
五年前江馳被他媽攛掇著跟我離了婚,轉身就和他的秘書周玲在了一起,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江馳不是不能生。
他那麼想要孩子,怎麼會拖到現在連個名分都不給周玲?
正在這時,一個護士長模樣的女人冷著臉朝我走來。
“這位女士,這裏是VIP休息區,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她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眼神裏是赤裸裸的鄙夷。
“你把這裏的花盆刨得亂七八糟,要是弄壞了我們從荷蘭空運的珍惜品種,你賠得起嗎?”
我剛陪孩子在花園裏玩了一身汗,運動服上還沾著草葉,確實狼狽。
我連忙道歉:
“對不起,我孩子的東西掉進去了,我馬上就收拾好......”
護士長一臉不屑地打斷我:
“就你這副窮酸樣,別找借口了,立刻給我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她的聲音尖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這時,江馳的視線掃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蘇夏?居然是你!”
護士長驚訝地看向他:
“江總,您認識這個女人?”
江馳的神情恢複了倨傲,語氣輕蔑:
“以前家裏的一個保姆,後來因為幹活沒眼力被解雇了。”
說完,他便移開目光,仿佛多看我一眼都臟了他的眼。
護士長得了底氣,直接伸手來推我:
“聽見沒!趕緊滾!像你這樣的想混進來傍大款的女人我見多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我猝不及防,身體失去平衡,頭重重的磕到了花盆的邊沿上。
一陣鈍痛感傳來,我手摸著後腦勺鼓起的大包忿忿道:
“我說了,我找到東西就走,弄壞的花草我會十倍賠償。”
她尖聲嗤笑,滿臉刻薄。
“賠償?就憑你?”
她指著花盆,一臉鄙視看著我:
“知道這是什麼嗎?荷蘭國寶級鬱金香‘永遠的奧古斯都’,一株頂你十年工資!你賠得起?”
“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這家醫院任何一樣東西的價值,都不是你這種底層人能想象的!”
說著,她又伸手來抓我的衣領。
“住手。”
已經走到休息區另一頭的江馳忽然回頭,他朝著我慢步走來,眼神裏滿是施舍,
“你要找什麼?我買給你。”
“別再用這種低級的手段博取我的同情,很惡心!我對你早就沒任何感覺了。”
周玲立刻挽住他的胳膊,陰陽怪氣地說:
“阿馳,你別理她。她不過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又懷了孕,不甘心罷了。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被離婚後肯定是一肚子怨恨,你可別被她迷惑了。”
我扯出一抹微笑:
“是嗎?我是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那我祝你們百年好合,多子多孫。”
懶得再和他們我留著什麼,我蹲下身繼續在土裏翻找。
“你到底要怎麼樣?還是說,你對我當年因為生不出孩子和你離婚這件事耿耿於懷?”
江馳不耐煩地掏出錢包,抽出一遝現金扔在我腳下:
“這些都給你,算是給你的補償。滿意了吧?拿了錢就從這離開吧,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我愛的人從來都是周玲,和你結婚那三年,不過是完成我媽想要孫子的心願。”“這點錢,夠你去看個好點的醫生了,以後別在我麵前發丟人了。”
突然,他的動作停住了。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該不會是......氣血虧損又嚴重了吧?”
02
我瞬間就懂了。
在他眼裏,我依舊是那個“不孕不育”、氣血不調有病的女人。
“江馳,不用你操心,我現在一切都很好。”
我語氣平靜,都懶得和他廢話。
他的聲音卻充滿了憐憫和優越感:
“都淪落到刨土了,還不承認自己過得不好?”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江馳,我和你離婚五年了,咱倆早就沒關係了,我過得好不好,需要向你彙報?”
頓了頓,我又加了一句:
“真的不用你給錢,我不需要。”
萬一被我家那位知道,有別的男人給我錢,他那個醋壇子非得把我泡在裏麵醃入味不可。
江馳明顯愣住了,隨即嗤笑一聲:
“蘇夏,幾年不見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愛逞強。給你錢隻是可憐你,放心,我對我阿玲忠心耿耿,專一的很。對你這種即不會生孩子又自命清高的女人壓根沒興趣。”
說完,他盯著我狼狽的樣子看了半天,眼神變得複雜。
“蘇夏,你變成現在這樣子,大概是離婚受了刺激......這點,我確實也有責任。”
“你不肯要錢,是想讓我一輩子都對你心懷愧疚?”
周玲見狀,立刻嬌滴滴地挽著他:
“阿馳,她好歹是清北畢業的,有手有腳的,找個班上養活自己不難的。”
“她搞成這樣,還不是自己作的,怨不得別人。”
“當年明明她自己生不出孩子,還不肯積極配合治療,還試圖把原因推在你身上,她心思是打心裏壞透了......”
“你閉嘴!”
聽周玲如此歪曲事實,我被氣得厲聲打斷了她。
“這位女士,我身體好得很,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沒想到周玲聽了我的話竟然氣急敗壞地用手指著我鼻子罵:
“你個小賤人還敢頂嘴!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本來就是一個不會下蛋的......”
“算了阿馳,她就是死要麵子,你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我們走,別管這個瘋子了。”
周玲的話讓我有些無語,我意識到,我和她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我的事不勞你們費心。”
我冷冷別過頭,繼續刨土。
突然,一個酷炫的奧特曼手辦映入眼簾。
我鬆了口氣,剛要伸手去拿,江馳卻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猛地把我拽了起來。
“蘇夏,當年三千塊分手費你嫌少,現在刨一整天土也刨不出那麼多錢吧?”
“就算你淪落到當乞丐,在我麵前裝瘋賣傻,我也不會讓你這種女人再進我們江家的門。”
我簡直無語。
這麼多年,他居然還是這麼的自以為是。
當年,江母拿著那張偽造的診斷書逼我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他明明就在旁邊,一言不發。
最可笑的是,我當時還對他抱有幻想。
直到他周玲拿著他倆滾床單的小視頻找上門,我才徹底死了心,難道他自己不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我看著他攥著我手腕的手,平靜地說:
“江馳,我現在過得很好,從沒想過要回頭,你盡管放心。”
我試著掙脫,他卻握得更緊。
“不是你親口說的嗎?離婚後就老死不相往來。這句話,我一直記著呢。”
他眯起眼,為了讓他徹底死心,我又補了一句:
“我已經結婚了。我先生脾氣不太好,占有欲也強,要是讓他看見我們拉拉扯扯,怕是會誤會。”
他猛地甩開我的手,臉上滿是震驚和嘲諷:
“什麼?蘇夏,你居然別人結婚了?”
03
江馳眉頭緊鎖,眼神充滿了審視:
“你老公是誰?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能眼瞎到娶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看江馳如此這樣自以為是,我也懶得理他,對他的話我裝作沒聽見一樣沉默不回答。
他忽然嗤笑一聲:
“蘇夏,差點又被你騙了。怎麼,你以為編個老公出來就能刺激到我了?就算你說你生了孩子,我也絕對不會相信。”
看吧!在他眼裏,我依舊是五年前那個生不出孩子的廢物女人。
可當年明明是他信誓旦旦地說,他愛的是我的人,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
我信了,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一心一意做他的賢內助,陪他創業。
怎麼如今在他口中,我倒成了用謊言博取同情的跳梁小醜?
想到這兒,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江馳,隨你怎麼想。”
周玲故作誇張地掩住口鼻:
“阿馳,跟這種人說話真晦氣,我們快走吧,別沾染了窮酸氣。”
江馳的目光卻死死地釘在我身上,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周玲冷冷地剜了我一眼:
“蘇夏,你還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這樣吧,今天我們約了沈院長,正好缺個拎包打雜的。你要是願意,我可以給你五百塊一天。”
“這筆錢,應該夠你這種人一個月的飯錢了吧?”
周圍又是一波對周玲的讚歎聲。
“還是江太太人美心善良,都這時候了,還能為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考慮。”
江馳也在一旁附和道:
“蘇夏,你就是太好強了。當年生不出孩子的明明是你,你還不願意承認錯誤。我好心給你補償,你不要,那靠自己勞動掙錢,總該接受了吧?”
我簡直要被這奇葩兩口子氣笑了。
“二位是得了什麼臆想症嗎?我沒空陪你們玩這種富人過家家的遊戲,麻煩讓開。”
要知道,為了陪我那對龍鳳胎寶貝做年度體檢,我特地推了三場國際醫學研討會,才擠出這一天時間。
他們居然想讓我去拎包打雜?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04
我的一再拒絕讓江馳臉色鐵青,就連他身邊一直嬌滴滴、假裝大度的周玲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周圍的富太太們頓時竊竊私語:
“江總,這女人又窮又橫,你們還敢讓她去見沈院長?”
“要我說還是算了,萬一她衝撞了沈院長,咱們可都要跟著倒黴。”
護士長也急了,連忙對講機呼叫保安:
“快把她趕出去!沈院長的專家門診馬上就要開始了,他老人家最討厭有人喧嘩吵鬧!”
她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今天來的可都是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特別是那位從京城來的墨家繼承人,還特意帶了妻兒過來做體檢。這樣的貴客肯光臨我們醫院還是頭一回!”
“要是平時,你在這刨土我都懶得管,甚至能給你幾個塑料瓶去賣錢。但今天不行!你在這鬧事,會毀了我們醫院在頂級圈層裏的聲譽!”
“這個責任,不是我一個小小的護士長能擔得起的......保安,趕緊把這個女人給我扡出去。”
原本還算克製的保安立刻上前,要強行把我拖走。
我奮力掙脫他們:
“我自己會走!”
見我終於“服軟”,在場所有人都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都圍在這裏做什麼?”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穿白大褂、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者,在幾位院領導的簇擁下大步走來。
正是他們口中那位一號難求的沈院長。
護士長臉色一白,連忙迎上去,指著我告狀:
“沈院長,您來得正好!這個女人混進VIP區,怎麼趕都趕不走,還在這兒大吵大鬧,我正要讓保安把她轟出去!”
沈院長皺著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來。
當他看清我的臉時,先是一愣,隨即勃然變色,臉色瞬間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