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她開除了自己的主治醫生。
第二件事,她聯係上了丈夫的弟弟盛知寒,說明情況,約定離婚。
盛知寒在電話裏沉默良久,“言夢,這件事我並不知情,我還有一個月的治療期,你等我回來再說行嗎?”
言夢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一個月後,她將徹底和盛昭臨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他要做她繼妹的丈夫,她便成全他。
離開醫院,盛昭臨的電話打了進來。
聲音透著不解,“老婆,楊醫生說你把他開除了,到底怎麼回事?他哪裏惹你不高興,你告訴我,我親自來處理。”
聞言,言夢扯了扯唇角,心底彌漫著苦澀。
她想起自己失明的時候。
情緒失控,從病房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將一個坐輪椅的老人撞翻。
是盛昭臨為她鞠躬道歉,賠了十幾萬,事後更是去老人病房親自照顧了十多天才獲得諒解。
從那天起,她什麼地方不方便,他就替她安排妥當一切。
她什麼地方不滿意,他就替她處理到滿意為止。
他的愛,他的好,從來不是假意。
可言夢想不到,再怎麼深厚的感情,原來都是可以分給其他人的。
他的愛也不是唯一。
心臟密密麻麻的疼,眼睛更是被一陣淚水席卷。
但最終,言夢壓抑所有難過,平靜的回答。
“沒什麼,反正也治不好,我隻是不想治了!”
盛昭臨臉色變了一瞬,隨即輕聲安慰。
“沒事的,不治就不治了,你不是還有我嗎?我馬上回來了,給你帶禮物。老婆,我說了做你的眼睛,一輩子算數。”
言夢笑了笑,可是盛昭臨。你失言了,所以我們再也沒有將來了。
“掛了,我很累。”
言夢剛要掛斷。
盛昭臨打斷,“老婆,下周就是我們五周年紀念日,我在天水閣包了場,你別忘了。”
言夢聲音微弱的“嗯”了聲。
結婚紀念日這天,她久違的戴了副墨鏡,想告訴他今天的禮物是恢複視力的消息。
盛昭臨則準備了很多。
鮮花,樂隊,巨型蛋糕,還有前不久她看中的一套翡翠珠寶。
他撩起她的頭發,想為她親手戴上這串天價項鏈。
可突兀的鈴聲打破了溫情的氛圍。
盛昭臨為難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放下了翡翠項鏈。
“抱歉,老婆,公司有點急事,等我回來。”
透過墨鏡,她看到來電顯示,親愛的雪兒老婆。
一抹諷刺的笑容爬上嘴角。
他嘴裏喊著言夢“老婆”,在她看不見的手機上,卻也給言若雪備注“老婆。”
不,不一樣,言若雪有親愛的。
她沒有。
盛昭臨甚至都沒來得及問言夢她的禮物是什麼,就匆匆離開。
言夢鬼神時差的跟了上去。
車停在一棟別墅門前,他一進去就被言若雪勾住了脖子,一路吻到落地窗前。
一瞬間,言夢呼吸困難,胸口疼的發緊。
這套別墅,正是當年他跪在地上為她鋪了三天三夜軟墊的那套。
也是他送給她的結婚禮物,名叫臨夢苑。
窗戶沒關,旖 旎風光盡收眼底,壓抑的呻 吟一下下重重敲擊她脆弱的心臟。
“老公,我們這樣會把軟墊弄臟的,要是姐姐知道肯定生氣吧。”
盛昭臨眸色晦暗,“我看你是吃醋,我親自給言夢鋪軟墊,所以故意這樣說的吧。”
言若雪撒嬌,埋頭在他胸口,“哪有?我不過是覺得軟墊咱們用起來不方便,每次弄臟都要擦好久,地板的話好打理多了啊,而且你也不想我把墊子弄濕對不對?”
隻見盛昭臨勾了勾唇,“那就都拆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換新的。”
“刺啦!”別墅的軟墊被人猛的扯開,一塊一塊丟進垃圾桶。
這一撕,徹底撕碎言夢的心,那些遺留的殘痕,讓她疼得入骨。
言夢渾渾噩噩的往回走,走著走著,眼睛因為哭的太多猛感覺有些刺痛,再次出現了短暫的片刻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