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看也沒看謝景行一眼,徑直走回了主臥。
剛進去,他就跟了上來。
房門一關,問題如炮彈般向她襲來:
“你出院了怎麼不告訴我?你去哪了為什麼一身酒氣?你是不是生林溪的氣了?我讓她搬進來是方便給我治病,再說了,是我對不起她,我得補償她……”
蘇清歡轉頭看他,他一席西裝革履,一如既往的俊雅,唯獨眼神裏再也不是非她不可。
“我們的孩子沒了,”她聲音輕得微乎其微,“我在雲歸處立了碑,你有時間的話去看看吧。”
謝景行神色一滯,莫名的怒意瞬間消失,一把將她拉進懷裏:
“對不起老婆,這幾天我的事情太多,才沒有陪在你身邊。孩子我們還會有的,你別太難過了好嗎?”
他的事情就是替林溪解決家裏的惡毒親戚。
她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木質清香,第一次覺得他的懷抱無法帶來安全感。
於是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我知道了,你去幫她整理房間吧,剛搬過來一定有很多行李。”
謝景行露出了今天見到她後的第一個笑容:“好。”
轉身要走,卻又回過頭來:“老婆,我們暫時分房睡吧,林溪說床邊放茉莉花有助於治療失眠,我知道你對這過敏,所以……”
蘇清歡心中一梗,答應了。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一向最懂事。”
說完,他朝著林溪的客房走去。
她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
半夜三點,蘇清歡心裏藏的事情太多,睡不著。
起身去書房拿了本書來看,經過林溪的客房時卻看到了謝景行在裏麵。
書“啪”的掉在地上。
謝景行側躺在床邊的小沙發上,他明明身量極高,卻不覺得蜷縮著很委屈,睡得十分安詳。
林溪本坐在床上玩手機,聽到門口的動靜後抬眼,看見是她,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蘇姐姐,你失眠了?要不我給你也治一治?剛剛謝先生說他又睡不著了,所以來找我,你看,他現在睡得很好。”
她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裏,不願意聽:
“治病要治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
林溪音量拔高,帶著一絲怒意:
“你什麼意思?謝先生是為救你才得的隱疾,我能治好他,你陰陽怪氣什麼?難道你不希望他好,想一輩子控製他?”
蘇清歡聽著也窩火,本就憋著氣,當下忍不住衝她吼了起來:
“我陰陽怪氣?你們上過床不是事實?”
沒給她反應時間,林溪一巴掌重重地扇了過來,她的臉頓時紅腫。
就在此時,客房門被猛地推開。
謝景行神色不悅,大步走過來。
“大半夜吵什麼?”他目光在兩人之間遊走。
蘇清歡還沒說話,林溪先紅了眼眶:
“我隻是看蘇姐姐失眠了,好心說可以給她治病,她卻諷刺我和你那一晚……算了,既然她不歡迎我,我現在就走!”
說完就抬腳下樓,謝景行上前拉住她,轉頭看向蘇清歡,語氣不容置疑:
“清歡,這就是你的錯了,給她道歉。”
蘇清歡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她打了我一巴掌,你竟然讓我道歉?”
謝景行立馬看向她紅腫的臉頰,眼神裏閃過一絲心疼,但在涉及到林溪時卻做了妥協:
“她年紀小不懂事,你比她大了十歲,犯得著跟個孩子計較?”
“還有林溪,你也有錯,現在就回房睡覺,我不想再聽到你說要走。”
林溪冷哼一聲,回了房間。
謝景行輕聲安撫道:“清歡,你再忍忍,等我病好了,就讓她走。”
她想起了 23 歲的謝景行。
大學時總有人追求她,更甚者還有跟蹤的。
她膽子小,總是一忍再忍,不敢當麵對質。
一次深夜兼職回學校,跟蹤那人突然衝出抱住她,逼她答應談戀愛,
她正恐慌,謝景行來了。
他毫不猶豫地踹飛男生,對著她說:
“以後有我保護你,你不用再忍讓誰。”
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食言了。
可她真的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