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陸夫人出現在她的病床前,滿臉慈愛的拉著她的手。
“你這孩子,怎麼能在群裏發那種照片,讓其他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寧梔抽出被她拉著的手輕聲委屈道,“京墨他根本就不愛我,取消訂婚成全他和顏回雪吧。”
“那隻狐狸精,別想進我陸家的大門。”陸夫人旗幟鮮明的站她這邊,“陸家的兒媳婦,我隻認你。”
寧梔絲毫不感動,陸家怎麼會舍得她這隻肥羊。
她手裏可握著彙寧國際百分之三十萬的股份,不把這股份騙到手將她吃幹抹淨,陸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的父母在她十五歲那年,因為車禍雙雙去世。她的撫養權到了隻大她五歲的小姑姑手裏,陸家和寧家是世交,陸夫人將她接回陸家照顧。
她上輩子很感動,一度將陸家當成了第二個家,將陸京墨當成了救贖。
十七歲的少年,在她最無助害怕的時候對她說,“別怕,以後我保護你。”
隻是隨口一說,她卻當了真。
為他變毒婦,為他用盡心機。最後落得一無所有,被打為瘋女人。
隻到死,她才知道父母的死有隱情,而他們自始至終要算計的都是她手裏的股份。
這一次,她要撕下他們的虛假麵目。讓他們血債血償,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在時機成熟之前,她要隱忍做戲,不能讓他們發現端倪。
寧梔壓下心裏的怨恨,咬了咬嘴巴故作傷心的道,“他們都滾在一起了,臟男人我才不要。”
陸夫人神色微變,苦口婆心的勸她,“男人就是貪鮮,哪有貓不偷腥的。你和京墨才是青梅竹馬,你才是他的家和歸宿。”
這是勸她大度,上輩子她也是這麼勸的。
勸她忍著陸京墨婚外戀,勸她忍著私生子。哄騙完她手裏的股份以後,勸她這隻不下蛋的老母雞上位,成全他們一家三口。
她還是不夠惡毒,不然就該讓他們一家人去地獄團聚,這才是真正的成全。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她生氣任性的道,“婚事取消,我不願意嫁給他當備胎。”
陸夫人心裏著急,這門婚事無論如何都得成。她要是嫁給其他人了,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們就拿不到了。
“要怎麼樣你才能消氣,原諒京墨。”
“讓他給我道歉。”
“好。”
陸夫人笑著應了,根本沒把事兒放心上,篤定隻要陸京墨一哄,她馬上就會心軟。
寧梔晃了晃手裏的手機,“今晚十二點之前,他必須出現在碧水雲居給我道歉。不然我就把他和顏回雪的接吻照發朋友圈,順帶宣布取消婚約。”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陸夫人心裏不高興,“梔梔,這樣不好吧?”
“哼。他都出軌縱容顏回雪打我了,我隻是要他道個歉很過分嗎?”寧梔嬌縱的道。
“不過分,這是他應該的。”
“那我可就在碧水雲居等著了。”
當天下午,她就辦理了出院,回到了碧水雲居。
天氣預報今夜有雨,她回到公寓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外麵風大雨大,但都不如她心冷。
她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安靜的等著。
很快陸京墨的電話打了進來,她接了起來。
“下來。”
寧梔漠然走到了窗戶旁邊,一眼看到了他的車。
“下車在雨裏站半個小時,我們在談訂婚宴的事情。”
“寧梔你少他媽給我蹬鼻子上臉。”陸京墨怒罵,“要不是老爺子發火了,我才不會來。”
“你愛原諒不原諒。”
很好,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脾氣。
她今晚就非要治治他的狗脾氣,看著已經掉頭準備走的車她冷聲警告,“你要是敢走,我們就完了。”
車裏陸京墨無能狂怒,他很清楚寧梔語氣越冷靜,越是真的。
她上一次這麼說的時候,他沒放在心上以為她會一如既往的容忍他,然後她轉頭和他死對頭在一起了。
“寧梔,算你厲害!”
陸京墨認命的下車,站在大雨淋裏望著她所在的房間。
他來之前,陸父親自打電話警告他。就算跪著給寧梔認錯,也要哄得她原諒,不然就滾回老家去。
滾回老家,意味著流放,也意味著過苦日子,他自然不願意。
大雨很快將他淋濕,他狼狽不堪。
寧梔站在窗戶旁看的很開心,果然她上輩子太心軟太愛他,才會縱的他為所欲為。
隻要她想,隻要她手裏還握著股份,她就可以盡情折騰他。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將藤椅拉到窗戶邊,坐在椅子上一邊喝酒,一邊欣賞著今晚的雨。
陸京墨被雨裏瑟瑟發抖,咬著牙低聲咒罵,“狠心的女人。”
人人都說寧梔愛慘了他,隻有他清楚其實不是的。
他們的關係,別人都猜錯。
他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一個小時了。她看起來絲毫沒有原諒的意思,而他也忍耐到極限了。
“滴…”
他用備用卡打開了房門,渾身濕透的進了門,眼神冒火的看著她,“現在你滿意了嗎?”
“不滿意,誰允許你進來的。”
陸京墨徹底被激怒,大步走過去將她按到在藤椅上,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整天裝乖乖女,裝深情…終於裝不下去了吧。”
寧梔任由他掐著脖子,一頭海藻般的長發散在椅子上,整個人看起來柔弱又破碎。
“陸京墨從十五歲到二十二歲,我一直追在你身後,當著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青梅,還要怎樣才算愛你?”
“要我卑微到塵埃裏嗎,要我任你踐踏嗎?”
她臉色蒼白,目光空洞的質問著他。
陸京墨的心痛了一下,他痛苦的閉了閉眼睛,“我隻是放不下回雪。”
“所以我活該成為不被愛的那個,成為整個南城的笑柄嗎?”
這些話,她是替上輩子的自己問的。
上輩子她輸在,太想要愛了,並且固執的想從他那裏得到愛。
陸京墨掐著她脖子的手鬆開,將她從藤椅上拉了起來,抱進懷裏。
“我會一直照顧回雪,但是我隻會娶你。”
這個擁抱並不讓她覺得溫暖,而是讓她覺得惡心。
她將手裏端著的杯子裏的紅酒,從他頭上澆下。
“不好意思,我沒有綠帽癖。”
陸京墨握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熱的道,“我確實冷落你了,所以你才生氣的吧,我這就滿足你。”
說著開始拽她裙子的肩帶,寧梔一把推開他,拿出一直在通話行並且開了免提的手機。
“顏回雪,他剛剛說的你都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