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已失去理智,隻希望能守住我們的感情:“既然如此,我便殺了沈玉棠。”
劍鋒一轉,隨即橫在沈玉棠白皙的脖頸處。
鋒利的劍尖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細細的血線。
燕時言發瘋一樣地拔劍衝過來指向我:“你敢動她?”
“謝清予,你真以為朕不敢殺了你?”
我扔下手中的劍,看著他步步逼近,燕時言一步一步後退。
我笑得花枝亂顫:“燕時言,殺了我啊,你沒辦法殺我。”
“哪怕你不愛我了,我也永遠是你的皇後。”
我看向沈玉棠:“沈玉棠,你當真以為一個孩子便能撼動我的地位嗎?妄想取代我,你做夢。”
沈玉棠哭得梨花帶雨道:“陛下,姐姐誤會了,臣妾不敢肖想皇後之位,臣妾隻想守著陛下便好。”
“玉棠莫哭,朕今日便廢了謝清予的皇後之位,讓你餘生再不受委屈。”燕時言說的斬釘截鐵,恍惚間我好像看到當年草原上對我許下諾言的他。
可惜,他不是我的燕時言,不是非我不娶的燕時言了。
我心中難過,麵上卻笑著,硬生生笑出了眼淚:“燕時言,你別忘了我的後位是你當年跪了三天三夜跪來的,是先帝欽定。”
“你能廢了我嗎?我是一國之母,更是護國將軍,你敢廢了我嗎?”
如今,我隻能堵上身份與燕時言的責任來阻止事態惡化。
許是陷入回憶與掙紮,燕時言握著劍的手緊了又緊。
隻聽他身後的沈玉棠低低痛呼一聲。
燕時言手一揮,一縷斷發掉落在地。
我看著被燕時言斬落的頭發,連同著我對他的愛也一齊被斬斷。
一顆淚快速滴落,隨即在地毯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揚起頭,恢複往日的模樣:“既如此,陛下不如賜臣妾休書一封,還臣妾自由。”
燕時言眼神複雜地盯著我:“清予,朕知道你在鬧脾氣對不對?”
“朕心裏有你,朕還愛著你,朕不會放你走的。”
“清予,你一定會理解朕的,你還在氣頭上,我給你時間考慮。”
說著,他吩咐宮人:“來人,皇後高熱神誌不清,帶回宮好生照顧著。”
自我一鬧後,我與燕時言的關係急轉直下,陷入冷戰。
倒是燕時言日日陪伴沈玉棠,甚至大興土木修建宮殿哄她開心。
曾經彈劾我的臣子紛紛站出,勸諫皇帝莫要沉迷女色。
但卻都一一被駁回,更有甚者被打入大牢。
金碧輝煌的宮殿越建越多,沈玉棠不再滿足於此。
她開始尋找其他能夠令自己開心的法子。
她想要手可摘星辰,想醉倒於酒池肉林中。
燕時言便大肆抓壯丁修建摘星樓,滿足她的願望。
聽到消息時我愣了一瞬,我曾一度以為燕時言僅是找到了餘生最愛之人,故而給她所有的榮寵。
沒想到,他對沈玉棠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程度。
我忽然發覺自己有些看不清燕時言了。
年輕時的燕時言懷揣一腔熱血,為國家安定、百姓幸福生活能枯坐一夜思考治國策略。
如今的燕時言為一個女人,能夠棄家國於身後。
“娘娘——”一道聲音打破了我的思緒。
“林相求見。”一道身影從暗處走出——是當今宰相林蔚。
兩鬢斑白的宰相,見到我便直直跪下行禮:“微臣此次前來,是想求娘娘勸勸陛下。”
“娘娘您也是行軍打仗之人,相信您一定也知曉,陛下若是再壓榨百姓,不用多久,江山難保啊。”
“如今,北狄蠢蠢欲動,城內山雨欲來,臣等如何勸諫陛下都不聽。”
“娘娘是陛下最親近之人,若您出手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臣知道,前朝從前對您有頗多意見,此事是臣等對不住您,不求您的原諒。”
“可,娘娘,能不能請您暫時放下芥蒂,去勸勸陛下吧。”
“真打起仗,受苦的都是無辜的百姓和孩子啊——”
說著,林蔚的頭一下一下磕在地上,聲音回蕩在大殿中。
我看著眼前這位年過半百,操心家國的老臣。
朝堂上次次維護我,為我說話。
現在放下尊嚴來求我,忍著淚將人扶起來。
想到沈玉棠曾說過的誤國,我緊握雙拳:“林相,不必如此,我們都不希望戰火燒到自己的國家。”
“您不說我也定會去勸陛下,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