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狠狠紮進了蕭雲湛手臂,他悶哼一聲。
沈知鳶看到蕭雲湛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周圍的護衛將沈知鳶保護起來,捉拿刺客。
她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蕭雲湛,內心不知為何不是滋味。
明明他們隻不過是主仆,蕭雲湛於她而言不過是個稱心得手的武器。
可看到他受傷,她第一反應居然是心疼。
沈知鳶深吸一口氣,垂眸打算將蕭雲湛抱回房間。
容景卻忽然擠出兩滴眼淚:“阿鳶,我好害怕,你能留下來陪我嗎?”
他還沉浸在刺殺中,此刻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沈知鳶到底於心不忍,點點頭:“好。”
說罷,她叮囑趕來的小五:“把蕭雲湛送回房間,什麼時候他醒來喊我。”
小五點點頭,看著還在流血的蕭雲湛,張張口:“主上...”
他想說蕭雲湛是為了您受此重傷。
可這是忤逆的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他點點頭,將蕭雲湛背回房間,喊來府裏的醫師為他止血。
不知睡了多久,蕭雲湛睜開眼,感覺渾身都在刺痛。
他揉著頭,看到小五興奮地喊他:“阿湛哥,你可算醒了!你都已經昏迷兩天一夜了!”
兩天一夜嗎?
那豈不是今晚,他就要離開沈知鳶,踏上去齊國的路了。
蕭雲湛坐起身,勉強撐著身體下床。
身體綿軟不已,差點跌坐在地上,這時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蕭雲湛愣了愣,回過頭,看到沈知鳶那張美豔絕倫的臉。
他喉嚨一澀。從前看這張臉,怦然心動。如今再看卻覺得涼薄之至。
沈知鳶養了他這麼多年,於情理,蕭雲湛欠他。
可多年來,他為沈知鳶出生入死,又再次為她中箭。
養育之恩早已還完。
從今往後。他和沈知鳶之間隻有仇怨,再無情愫。
想到這兒,蕭雲湛推開沈知鳶,恭敬行禮:“主上。”
沈知鳶愣了愣,將手中的傷藥遞給他,扶過蕭雲湛的肩膀,看到後背滲出的一道道血痕。
她眼中的神色暗下去,自身後拿出一枚匕首,想親手為他戴在腰間。
“阿湛,有你在身邊,我總是安心。”
沈知鳶手還未觸及,蕭雲湛先後退一步,垂眼:“主上,這樣不符合規矩。”
“您已有王妃,這樣做恐有嫌隙。我無需禮物,按組織規定,拿錢即可。”
“若沒記錯,救主上一條命,是500兩。”
“500兩?你怎麼不去搶?”
容景不知道何時走進屋中:“你不過就是為人賣命的。能救阿鳶是你的福氣。還想以功攜恩不成?”
“不敢。隻是這是建朝多年定下的,不好破了規矩。”
蕭雲湛淡淡笑著,客氣疏離,輕飄飄將容景的話堵了回去。
十年間,他救過沈知鳶三次,每每沈知鳶想給予獎賞,蕭雲湛都笑著說:
“你救了我的命,我心甘情願,無需獎賞。”
“若真要給,就去買一些我家鄉的糖糕吧。我很想念阿娘的味道。”
自此,這成了蕭雲湛和沈知鳶之間的約定。
她總會送一些有他家鄉味道的小吃,偶爾讓蕭雲湛生出他們是家人,甚至戀人的錯覺。
他誤會了。
如今欠她的都還完了。
往後按規矩辦事便好。
蕭雲湛的冷靜疏離讓沈知鳶愣了愣,隨即笑出聲來。
她不由分說扣住蕭雲湛的頭,想將匕首別在他腰間:
“阿湛,我知你是故意鬧脾氣。放心,隻要不動不該有的心思,我會像以前一樣對你好。”
這話讓蕭雲湛覺得好笑。
他反問:“主上對我這麼好,難不成是也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荒唐!”沈知鳶皺眉。
手中匕首落地,像被戳中什麼心事,憤然離開。
門砰的關上,屋內隻剩蕭雲湛和容景。
他立刻變了嘴臉:“別以為沈知鳶從小把你養大,你就能覬覦她身邊的位置。”
“你就是個賤婢。知道你爹媽為什麼死嗎?都是你克死的,下了十八層地獄也說不準呢...哈哈哈哈。”
“咳——咳咳!你幹什麼!”
容景話沒說完,蕭雲湛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他能忍受別人說自己,但不能忍受父母死後被要被詛咒!
手中的力度一點點收緊,容景的臉變成紫紅色。
這時,房門再次被推開。
沈知鳶站在門口,手中拿著一張五百兩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