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爺拗不過兒子,咬牙揮手道:“帶少爺回房,請宋醫師醫治!”
路時塵猶如一隻鬥勝的公雞,昂起下巴,滿眼嘲諷地看我。
路老爺不放心地問我:“巫娘,你覺得那宋醫師能救活我兒嗎?”
我看著路時塵眉心的黑氣,微微一笑道:“令郎,隻剩一個月壽命。”
在場人聞言,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宋婉若第一個站出來抨擊我:“簡直胡言亂語!有我的醫術在,時塵必定長命百歲!”
我淡淡地看著她:“那你敢不敢和我打賭,賭路時塵活不到下個月月初。”
“賭就賭!我堂堂醫師,怎麼會怕你這種用巫蠱之術的小人!誰輸了,誰就跪下給對方磕頭!”
我點點頭。“好啊,那就賭賭看。”
路時塵從小身中劇毒,多年來路老爺請遍名醫也沒能將他根植。
我不信宋婉若翻了幾本醫書古籍就真能找到根治他的辦法。
路時塵坐起身,激動道:“爹,這該死的賤人咒我!你現在就把她關起來!省得她背地裏作法害我!”
我若真要作法,別說路時塵,整個路家早就沒了。
路老爺實在心疼兒子,咬了咬牙道:“巫娘,不是我不信你,實在是你這話說的太難聽,為了我兒,隻得先委屈你了!”
“來人,將巫娘關到柴房去,過了下月月初再放她出來!”
路家的下人們立刻將我雙手反剪,粗魯地將我押進柴房。
一連好幾天,整個路府燈火通明,喜氣洋洋。
聽說是宋醫師為路時塵施了幾針,他好了不少,路老爺很高興,賞了全府。
下人們吃酒慶賀,無人給我送飯送水,我餓得頭暈眼花,嘴唇更是幹裂出血。
終於,門外有了動靜,我強撐起身體,以為是有人來送飯送水。
沒想到門一開,下人們把一個敞口麻袋往裏一扔便迅速關上了門。
麻袋落地,各種毒蟲密密麻麻地往外爬!
看得出來,這袋子毒蟲和我一樣也被餓壞了,因此一聞到活物的氣息,便迫不及待朝我爬來。
不僅有蜈蚣蠍子還有成群的螞蟥!
毒蟲們很快爬滿我全身,我驚恐地大叫,卻聽門外的人閑聊。
“這麼多蟲子,從哪找來的?”
“整個路府集體出動,去山裏找來的!就連表少爺那種小娃娃,也抓了條蜈蚣,說要替少爺狠狠出氣呢!”
原來,想讓我死的是整個路府。
蟲子們啃食我的身體,又痛又麻,我打掉一隻卻又有無數隻上身咬我。
那夜,我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路府,卻無一人來救我。
我想起前世,路時塵起死回生後對我感恩戴德,說我不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整個路府的恩人。
他此生定將我捧在手心,用盡餘生嗬護我。
我體質陰寒,懼熱懼火。
他便讓人不分季節在我房中放冰塊。
哪怕冬日裏自己動的瑟瑟發抖,也毫無怨言,對我露齒一笑。
可後來,親自操刀對我除以極刑的也是他。
第二日一早,路時塵親自來柴房。
“半座山的毒蟲都被塞到這小小柴房裏,巫娘必死無疑!”
“來人!開門!若這賤人死了,直接拖去亂葬崗!”
門被人打開,強光刺入我的眼睛,我卻不眨眼。
而路時塵和路府下人們卻驚叫連連。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