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火燎趕到霍家,尹明珠卻看見霍廷禮一勺勺地在給虞洛兮喂藥。
眉眼間是盡是疼惜和溫柔。
目光掃到她,他臉上瞬間陰霾籠罩。
“兮兮被你的臟血嚇到夜不能寐,你還能在醫院躺得好好的?”
尹明珠心臟緊緊一縮,她可是昏迷,不是躺在床上享福。
“哎,”虞洛兮輕歎一聲:“廷禮,你別怪明珠,她從小養尊處優的,怕是見自己流血比我還怕呢,不然怎麼早早就暈了過去......”
霍廷禮將瓷碗朝桌上重重一墩:“暈過去?她怕是裝死。”
他給她戴上羈押犯人才會用上的電擊手環:“留你在霍家贖罪是網開一麵,老實點,別要花樣。”
話音剛落,又命令她給虞洛兮熬紅糖水壓驚。出乎意料的是,尹明珠沒鬧。
“隻要你別再生我的氣,我都做。”她扭頭就紮進廚房。
到了廚房,剛摸到鍋蓋,一陣熟悉感就撲麵而來。
她記得鍋碗瓢盆放在哪裏,記得冰箱各個格子都是儲藏什麼用的,甚至知道熬一鍋紅糖水需要放幾顆糖,幾碗水。
鍋中水汽沸騰,尹明珠握著勺柄,悄無聲息地落下淚來。
她想起來自己變著花樣做一日三餐,打包兩份盒飯。
想起來自己哭到指尖顫抖,還在手洗印著口紅的襯衣。
想起來自己三更半夜熬醒酒湯,忍受他嘴裏“兮兮,兮兮”的呢喃。
明明這之前她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連韭菜和小蔥都分不明白的人。
可她就是狠不下心來,離他而去。
虞洛兮沒出現以前,都是霍廷禮在照顧她。
月經來的時候,他就給她熬薑糖水,夏天暑熱的時候,他就煮綠豆沙,冬天天冷的時候,他就燉烏雞湯。
去國外留學那陣,他甚至也會每天去中超買菜,給她做地道的中餐。
她的胃是被霍廷禮養刁的,俗話都說,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
怎麼她的心被霍廷禮套牢了,他卻沒被她感動呢?
熬紅糖水的時候,她多燉了碗排骨湯,隻因冰箱上的便簽寫著--他最愛的湯。
一端上去,霍廷禮的臉色都舒緩下來:“兮兮來,她手藝還過得去,先將就喝點紅糖水。”
尹明珠覺得奇怪,自己是婚後才學會做飯的,他怎麼還記得自己手藝好呢。
虞洛兮指著湯,打斷她的沉思:“我要喝這個。”
捏緊餐盤,她站了好一會兒,還是將湯送了出去。
可遞到半途,對麵的手就撤了。
她趕緊伸手去接,熱湯全灑在手上。
瓷碗翻了個身,在地板上“咣”地碎開。
她剛驚呼一聲,虞洛兮就叫喚起來:“呀,好燙!”
霍廷禮急道:“兮兮,你沒事吧!”
趕忙將女人沾上湯水的手指含進嘴裏。
尹明珠甩著一片紅腫的手,直抽冷氣。
虞洛兮楚楚可憐道:“廷禮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把碗端穩,不是明珠先鬆手的,你懲罰我吧。”
尹明珠氣道:“明明是你故意不接的,裝什麼白蓮花?!”
霍廷禮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
“閉嘴!還敢汙蔑兮兮!”
腦中一陣嗡鳴,她還愣在地上。
虞洛兮卻眼睛一眨,精準掉下兩滴眼淚:
“廷禮,你們別吵了,我沒事的,再大的委屈我都受過,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
“不用說了,兮兮,”男人咬牙切齒道:“三年前,她傷你一分,三年後,我就還她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