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我待嫁修養期間，苗寨出了一件大事。

供奉在聖壇之上的聖蠱，突然萎靡不振，原本金光燦燦的身體變得黯淡無光。

這是滅寨的征兆。

一時間，人心惶惶。

就在此時，阿嵐帶著大長老，當著全寨人的麵，指著我的鼻子，聲淚俱下地控訴。

“定是她！是聖女阿月與外人私通，血脈不再純淨，這才玷汙了聖壇，惹怒了聖蠱！”

阿嵐高高舉起一件沾著幾滴血的外族男子衣物。

“大家夥們看！這是我從她床上搜出來的外族男子的衣物！

“好你個阿月！竟然私通外男，還做了苟且之事！”

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驚恐變成了憤怒，齊刷刷地射向我。

“燒死她！燒死這個不潔的聖女！”

“用她的血祭祀聖蠱，平息蠱神的憤怒！”

看著證物，我冷冷對阿嵐說：“既然你早就安排好了，何必再問我？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被我揭穿的阿嵐有些尷尬，但很快扇了我一巴掌。

巨大的力道讓本就虛弱的我吐出一口鮮血。

“牙尖嘴利！來人！把她給我綁到刑架上！我倒要看看，證據確鑿，你如何抵賴！”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圍住我。

不顧我的掙紮，將我粗暴地從聖女位上，將我綁到了聖壇的刑架上。

但我隻是含著期盼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龍燼，希望他能向眾人解釋，我是清白的。

但高台上的龍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與我目光相接的瞬間，他眉頭緊鎖。

沉默了片刻，龍燼高聲宣布：“此事事關重大，必須徹查！在真相大白之前，就讓她受刑，以儆效尤！”

我不可置信：“龍燼，我是清白的！你知道，你明明知道！”

明明每晚與我廝混之人，就是他！

我若不潔，他算什麼？

台下，不斷有憤怒的民眾在咒罵我。

“真是不要臉！虧她還是聖女，簡直就是不把寨子當回事。”

“就是，虧我們還把她捧得高高在上，沒想到就是一個自甘下賤的浪蕩女人！”

“各位長老，阿月如此不尊重我族信仰，背棄族規，按照少寨主的意思，不如就罰她受‘萬蠱噬心’之痛以儆效尤吧！”阿嵐拿出未來寨主夫人的氣勢。

她這樣說，又有人證物證在，長老們也不得不點了頭。

我被押上高高的審判台，台下是黑壓壓的人群，他們曾經敬仰我，如今卻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阿嵐叫來龍燼當監邢官，她臉上帶著得意的微笑，像是在欣賞一出好戲。

男人一步步走上台，站在我麵前，神情複雜。

他俯下身，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說：“阿月，你忍忍，很快就過去了。等你去到後山，我就馬上奪權。

“接你回來後，我會讓你忘記今天的痛苦，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

近在咫尺的那雙我曾深愛過的眼睛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隻有冷靜到可怕的算計和利用。

我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就死了。

“行刑！”

隨著龍燼一聲令下，裝滿毒蟲的陶罐被打開。

黑色的、紅色的、五彩斑斕的蠱蟲，像潮水一樣向我湧來。

順著我的腳踝，爬上我的身體。

它們鑽進我的皮肉，肆意啃噬我的經脈，不斷有血從我身體裏滲出。

看著高台上曾經的愛人和仇人相攜而立的身影，我反而大笑起來。

鮮血從我口中流出：“報應啊！你們如此汙蔑我，上天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痛楚漸漸麻木，我的意識開始渙散。

在徹底失去知覺前，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在心中立下血誓。

龍燼，往日算我看錯了你。

今日之後，我哪怕嫁給啞巴，也心甘情願，你我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