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進一步解釋圖紙,卻被一直坐在台上的婆婆衝過來抱住胳膊,她一把搶過我的皮包。
“一個思想有問題的女人,還敢拿來曆不明的東西來我們廠裏鬧事。”
我的手腕火辣辣地疼,皮包帶子更是被她扯斷,隨後她用力將我一推,我的後腦勺重重地磕在講台邊沿,傳來一陣劇痛。
可高勁不僅沒看我一眼,還將徐曼麗護在身後,滿臉震怒:
“你這個毒婦,現在立刻向全廠職工做深刻檢討,否則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我捂著後腦,感到一陣溫熱的液體流下。
這一刻,我心中最後一絲情誼也煙消雲散。
“高勁,你真是出息了,你自己非要偷竊別人的成果,把一個謊言當成自己的功勞,我沒意見。”
“但你竟然讓我向一個偷我圖紙的小偷道歉,你真當我是沒脾氣的?”
“你也不想想,短短三年,你一個分廠技術員能有今天的位子,真以為是自己能力超群?我能讓你坐上這個位置,也能讓你摔得粉身碎骨!”
高勁皺緊眉頭,眼裏卻是遲疑。
見狀,徐曼麗趕緊開口:
“師娘,廠長的成績都是他帶領我們沒日沒夜幹出來的,當初他為了攻克技術難關,連續一個月吃睡在車間,是全廠公認的,怎麼到您嘴裏好像全靠您施舍似的。”
我心裏冷笑。
攻克難關?
吃睡在車間?
他的技術水平,連外方的初級工程師都懶得和他交流!
當年他為了往上爬,主動請纓參與這個項目,結果連最基礎的設備調試都做不好。
是我熬了三個通宵解決了技術瓶頸,
可在向上彙報時,他卻把我的名字隱去,把所有功勞都歸功於自己帶領的團隊。
當時我哥勸我留個心眼,我還覺得他隻是一時失誤。
再一個,我們的關係本就女強男弱,也不想讓他一個大男人被叫吃軟飯。
現在其他工人聽到我的說辭,都開始竊竊私語。
“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嗎?徐曼麗才是偷東西的?”
“不好說,誰沒事跑來自己的廠子鬧啊,你看林工那個態度那麼肯定,鬧成這樣,高廠長也隻敢讓她檢討,八成是心虛!”
婆婆惡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
“資本家的話你們也信!曼麗才是我們場未來的希望,當然曼麗做出的貢獻自然也是我們高家的功勞。”
我挑了挑眉,看來婆婆也是知情者。
想必她這些年一直裝病,就是為了讓我安心待在家裏替高勁做技術支持,外麵的人不知道核心技術由我掌握,自然是高勁說誰是功臣,誰就是功臣。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聽了這話,徐曼麗更是理直氣壯,開始發號施令:
“都愣著做什麼?廠長的慶功會容不得臟東西,還不趕緊把這個企圖盜竊我們廠商業機密的間諜抓起來!”
那個啤酒肚的幹部立刻心領神會,搓著手上前:
“放心吧,我最會審問這種不老實的人了,保證讓她把所有問題都交代清楚。”
有人不懷好意地瞥了我一眼:
“都說王主任思想覺悟高,手段也硬,尤其是對付這種潛伏進來的破壞分子,今天也算是給大夥上一課。”
禮堂裏很快響起他們的附和聲,我扶著講台,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退去。
王主任在眾人的吹捧下,已經有些飄然,
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兩眼發黑,嘴裏更是湧著酸水。
見我這樣,王主任笑的不懷好意,開始撕扯我的外套。
嘴上卻說:“搜查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