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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軍開著廠裏唯一那輛小轎車，帶著林婉去了縣裏新開的舞廳。

舞廳裏音樂震得人耳朵疼，五顏六色的燈光晃得人眼花。

高建軍的朋友們圍了過來，遞給他一杯酒。

朋友甲：

「建軍，怎麼才來？就等你了。」

朋友乙：

「喲，這位是......林婉妹子吧？真是越來越水靈了。」

林婉羞澀地笑了笑，又往高建軍身後躲了躲。

高建軍灌了一大口酒，心裏的煩躁卻一點沒少。

他看著舞池裏瘋狂扭 動的人群，腦子裏總是不自覺地閃過我跪在雪地裏的樣子。

林婉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拉著他坐到角落的卡座裏：

「建軍哥，你還在想姐姐的事嗎？」

高建軍：「沒有。」

林婉：「你別騙我了。

你就是心太軟，姐姐她就是被你慣壞了，讓她吃點苦頭，她就知道錯了。」

她說著，手就悄悄地滑到了高建軍的腰上，整個人都貼了過去，在他耳邊吹著熱氣：

「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了，你看大家玩得多開心，我們也要一起開心。」

高建軍的呼吸重了些。

他想起了我的反抗和倔強，再對比林婉的溫柔順從，心裏的天平徹底歪了。

他們回家的路上，車裏很安靜。

林婉借口頭暈，整個人都靠在高建軍身上。

高建軍沒有推開她。

而是把車開到了一處僻靜的樹林，車燈也都關了。

在狹窄的車廂裏，他和林婉翻雲覆雨。

因為動作過於粗暴和激烈，本就身體底子虛的林婉，事後不久便感到了劇烈的腹痛。

她痛苦地呻 吟起來，身下開始不斷地流血。

高建軍看到血，瞬間慌了神。

他顧不上別的，立刻調轉車頭，瘋了一樣地朝縣醫院開去，嘴裏不停地安慰著已經疼得說不出話的林婉：

「婉兒別怕，沒事的，馬上就到醫院了！」

與此同時，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了高家大院門口。

是我的鄰家哥哥秦崢，在我小時候，在我父母還健在的時候，他就很照顧我。

而他這次探親假，是特意來找高建軍「算賬」的。

他聽說高建軍最近對我不好。

而他敲了半天門，沒人應。

他心生疑慮，繞到院子側麵，透過圍牆的縫隙，看到了倒在雪地裏，身下一片血汙的我。

秦崢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他一腳踹開了院子的大門，衝了進來。

他衝到我身邊，蹲下身，顫抖著手探了探我的鼻子，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暖氣。

他發現我還有氣，整個人先是愣住，隨即被巨大的狂喜和憤怒淹沒。

他也看到我身下那片已經凝固的血汙，和旁邊那隻空碗。

碗裏還有黑色的藥渣，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秦崢發出了野獸一樣的低吼。

盡管心如刀絞，但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保持了一絲關鍵的理智。

他迅速脫下自己的軍大衣，把我緊緊地包裹起來，橫抱在懷裏。

在衝向吉普車之前，他停頓了一下。

他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把那隻空碗包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兩輛車，載著兩個同樣生命垂危的女人。

一前一後，都朝著縣醫院這個唯一的終點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