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他脫下沾著血跡的手術服,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眉眼間卻難掩喜悅。
「清清的手術很成功。」
他走到我床邊,語氣平淡,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到了我蒼白的臉,和床頭櫃上那攤已經幹涸的血跡,眉頭微微皺起。
「怎麼回事?」
「傅硯辭,我們離婚吧。」
我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這句話。
他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溫晚,別鬧。」
他想來摸我的額頭,被我偏頭躲開。
「我沒有鬧。」我看著他,眼底一片冰冷,「那顆心臟已經失效了。我活不了多久了,不想死了還占著你傅太太的名分。」
他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就因為我沒給你做手術?」他直視著我,眼神裏帶著一絲審視和不耐,「清清的情況比你緊急,我是一個醫生,我必須做出最優選擇。」
「最優選擇?」我笑出了聲,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所以,我的命就不是命,對嗎?」
「溫晚,你能不能理智一點?」他加重了語氣,「心臟沒了可以再等,清清的手要是出了問題,她的職業生涯就全毀了。」
真是普信男的天花板,他永遠都這麼自以為是。
溫澤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直接摔在傅硯辭臉上。
「傅硯辭,這是心臟的購買合同和轉賬記錄,三千萬,一分都不能少。要麼賠錢,要麼法庭見。」
傅硯辭看著合同,瞳孔猛地一縮。
他轉頭看我,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和探究。
「你買的?」
我沒有回答他。
是啊,他一直以為,這顆心臟是他動用自己的關係和名望,為我爭取來的免費資源。
他享受著救世主的光環,卻不知道,這背後是我家傾盡所有的付出。
「錢,我會賠。」傅硯辭的聲音冷了下來,「但是婚,我不會離。」
他看著我,眼神變得幽深。
「溫晚,你是我的妻子,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他轉身離開,背影決絕。
我卻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不是愛意,而是算計。
我的心,徹底沉入穀底。
他不想離婚,不是因為愛我,而是因為,我對他還有用。
可是,我到底還有什麼用處呢?一個快死的人。
第二天,一個護士偷偷塞給我一張紙條。
上麵隻有一行字:舒清的車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