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是父親的養子。
霍家為了攀附許家,早早就將霍煜送到父親膝下養著。
父親還在世時,我曾經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最愛的兩個男人都陪伴在我身側。
可父親去世後,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許家日漸式微,霍家卻迅速崛起。
如今,我和霍煜的地位,徹底顛倒了。
霍煜捏起我的下巴,指甲因用力而泛起白色。
“許清,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呼風喚雨的許家大小姐嗎?”
“你和你爸一樣,總以為別人要一輩子活在你們的掌控之中。”
霍煜鬆了手,轉身嘴唇印在沈知臉上,
“可惜了,那個老頭已經死了。”
我心如亂麻,霍煜以往的乖順,都是裝出來的。
我愛霍煜愛的癡狂,父親卻總說他野心太大,我駕馭不住。
可我不相信,父親最終拗不過我,隻是歎氣道:“希望我活的長久點,能護得住我們清清。”
淚水布滿我整張臉,男人冷漠的態度像一柄巨斧,斬碎了我多年以來的美夢。
從小到大,霍煜總會把我放在第一位,寵著我陪著我。
可現在,我的東西被摔碎了,卻要被逼著道歉。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道歉。”
“你也不想你父親死後也不得安寧吧?我記得他的墳就在西郊。”
我隻感到手腳冰涼,父親已經去世,還要被他當做威脅的籌碼。
沈知模樣可憐,微微踮起腳尖湊在霍煜耳邊,“霍總,姐姐不想道歉就別逼她了。”
“反正我這種身份,姐姐肯定不把我放在眼裏。”
霍煜眼底染上猩紅,臉上浮現怒氣。
“你是我的女人,比她高貴一百倍,她憑什麼看不起你。”
霍煜好像想起曾經寄人籬下的卑微,抬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麻木地站在原地沒躲。
是我太傻了,是我活該。
“姐姐耳朵上戴的珍珠耳環好漂亮,知知從來沒見過紫色的珍珠呢。”
這是成人禮上,父親送給我的禮物。
我用手護著耳環,玉佩已經沒了,耳環不能再有閃失。
霍煜卻已經失去了所有耐心,強硬地取下耳環遞到沈知手上。
我的耳朵因為粗暴的動作汩汩冒血。
那一抹血色映在霍煜眼裏卻格外刺眼。
“還不滾去包紮。”
翌日,客廳裏坐滿了人。
從鄉下趕來的族老們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地喝茶。
看見我下樓,族老麵帶不滿。
“阿煜媳婦,不是我多嘴,這結了婚就不能像沒嫁人之前一樣任性。”
“這都幾點了,才起來。”
頂著眾人的目光,我走到沈知跟前。
傭人遞上一盞熱茶,示意我給沈知敬茶。
我接過茶碗,族老們滿意地點點頭。
“這才有當人媳婦的樣子。老公好了,你能不跟著沾光?”
“我就說咱們清清懂事,不過跪下敬個茶,又不是要命,哪兒那麼矯情。”
我冷笑一聲,將茶盡數灑在地上,像祭奠死人一樣。
霍煜麵不改色,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樣做。
族老紛紛站起來,急的跳腳。
“作孽啊!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你這要毀我們霍家的運勢啊!”
運勢?我輕蔑地看著他們。
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也配談運勢?
這些年來,霍煜將霍家族老的話奉為圭臬。
第一次要了我的生辰八字,從那以後我小病不斷。
第二次要了我的頭發指甲,說為我做一場法事保我平安。
第三次直接要我在祠堂裏跪拜三天三夜為他祈福。
霍家的糟粕,真是出奇的多。
沈知攔下族老們的埋怨,“今天是為霍家添福的日子,千萬別動怒。”
“隻要我心是向著霍家的,運勢也一定會跟著我到霍家。”
族老們麵色稍緩,但還是帶著些怒氣。
沈知用匕首割破手心,血一滴滴地流在各個茶碗裏。
霍家族老一人捧著碗血水,如獲至寶般狼吞虎咽地喝完,甚至連碗裏最後一滴也要舔幹淨。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隻感覺到反胃,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我衝進衛生間嘔吐,幹嘔一陣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我彎著腰摳著嗓子眼,背後卻傳來一聲嬌笑。
“姐姐,你還沒謝謝我讓你躲過了敬茶這個環節。”
沈知輕輕歪頭,耳朵上的珍珠耳環隨之晃動。
我目眥欲裂,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伸手想重新奪回耳環,卻被沈知躲過。
由於用力過猛,加上這幾天休息不好,我重重摔在了地上。
但是卻無意之間看見沈知腰上紋著一枝豔麗的梅花。
這個圖案,我曾經在父親的書房見過。
我愣了一瞬,努力爬起來。
我扣住她的手臂,“你身上的紋身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