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劇烈掙紮起來,但終究抵不過男子的力氣。
漸漸的我開始放棄了抵抗。
我想,這也許是老天爺給我的機會。
我們,終究是要成親的不是嗎?
宴溫卻突然抬起頭,迷離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清明。
他喚我,“環真......”
我閉上了眼,手也攀上了他的脖子。
然而下一刻,他卻一把推開了我。
宴溫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我,眼底猩紅。
“環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竟然給我下藥!”
我詫異的抬頭看他,辯解道,“沒有!我隻是看你喝醉了,才把你扶到了這裏。”
我沒說完,就被宴溫眼中的嘲諷和不屑,刺的停止了話語。
他冷笑一聲,道,“為了想爬我的床,你如今倒是無所不用其極,環真,你為何變成這般模樣?”
強忍著眼底的酸澀,我反駁道,“我沒有,此事你可以去查,我也根本沒有你說的那種藥。”
然而回應我的,依舊是他的冷笑。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心底一片冰涼。
淚水不知何時開始蔓延,我低著頭,沉默了良久,終於做了決定。
“宴溫,今日過後,你我便一別兩寬。”
宴溫愣了愣,緊接著滿臉怒氣的一把拉起了我。
“嗬,如今又用上了欲擒故縱的把戲,環真,你可真厲害!”
“身份地位對你而言,就這麼重要嗎?”
“那我便讓你如願!”
他說著將我拽到門邊,打開了門。
然後在我沒反應過來前,一腳將我踹出了屋門。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緊接著則是眾人嘲諷的調笑聲。
甚至有小姐覺得不堪入目,舉起繡帕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難看至極,抓著身上淩亂的外衣,不知所措的低聲懇求。
“宴溫,你......你可以幫我拿一件披風嗎?求你給我一件衣服......”
宴溫冷笑了一聲,聲音嘲諷。
“給你衣服?顧環真,你給我下媚藥,想爬床的時候,怎麼不想著給自己留件衣服。”
“如今這般,不正是你想要的,正好以此脅迫我,進我宴家大門。”
他話音剛落,眾人便議論起來。
有人說我攀高枝,有人說我咎由自取。
而最多的則是說我自甘下賤。
從那日起,整個西塘都在議論王家的喬遷宴。
議論我這個不要臉的蕩婦。
人人都不懷好意的打量我,更有富商家年逾五十的老爺,甩了一袋銀兩給爹,讓爹把我賣給他做妾。
西塘,我待不下去了。
爹在一個深夜裏,收拾好簡單的行裝,帶我出了西塘。
出城那日,冷冽的寒風刮在我臉上。
腳下是厚厚的積雪,我不知道那日摔了多少個跟頭。
也不敢去想那日究竟有多狼狽。
如今,再見舊人,卻仿佛恍如隔世。
我內心平靜,可卻不願意再忍受這些人的嘲諷。
我轉身,利落的扇了那公子一巴掌。
“閉嘴。”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顧環真,你長脾氣了啊!”
“你信不信我把宴溫找來好好收拾你!”
我嗤笑了一聲,“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們還是如從前一樣。”
一樣的傲慢不知禮數,令人厭煩。
他卻以為我是害怕了,看了眼我的肚子道,“你趕快把這個孩子打下來。”
“宴溫想了你這麼多年,你隻要嫁給他,就能躋身西塘世家,這不是你一直費心籌謀的嗎?”
費心籌謀?
我費心籌謀一場,卻被宴溫從清白人家的女兒,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娼婦。
我勾了勾唇角,突然開口,“你又怎麼知道,我如今的夫君,比不上宴溫呢?”
他聞言錯愕的看著我,眼神上下打量著,“世家貴族裏,誰會娶你這樣出身的女子為正妻?”
片刻後,他似是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是給人做妾了吧,還是當了外室?”
“或者,你嫁的亦是個外室子?”
我實在不願繼續與他糾纏,轉身離開。
那位公子還在我身後大喊,“顧環真,你有種別後悔!”
我對他的話全然不在意,但我沒想到,他將我在西塘的消息,告知了宴溫。
這日,我正在鋪子裏挑選布匹,想親手為孩兒做個虎頭帽。
掌櫃突然拍了拍我,手指向門口。
“夫人,您夫君可真有耐心,一直在門口看著您挑選,半點不耐也沒有。”
我的心猛的一跳,笑著轉頭看去,下一瞬,我的笑就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