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水中泡了半夜,江念初才渾身顫抖著爬上來。
保鏢走上前來:“太太,傅總說讓您親自去給林小姐道歉他就不追究了。”
江念初看著麵無表情的兩人,大有她拒絕便把她拖過去的架勢,她攥緊手中的項鏈,隻覺得身心俱疲,點頭走向船艙。
房門虛掩,林願得意洋洋的聲音響起:“傅嶼寒為了一條幾塊錢的破項鏈把江念初推下海了,還硬塞給我一堆珠寶,加起來價值過億了!”
對麵是林願閨蜜,一臉八卦:“那你決定答應當他的金絲雀了?”
“不,男人嘛,越是得不到越上心,不吊著他怎麼趕走江念初?”林願的手指在麵前的珠寶上一一掠過,眸中浮現出一絲貪婪,“誰要當見不得光的情人,我要的是傅太太的位置。”
“等他們離婚冷靜期一過,拿到離婚證,我就能順理成章地答應他了。”
“你那藥……副作用也快顯出來了吧?”林願閨蜜壓低聲音,“不怕被他發現?”
“沒了江念初,他隻能依賴我。”林願低笑一聲:“沒想到京圈太子爺會蠢到這種地步,我不過下了一點禁藥,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對我言聽計從,他真正的解藥被他推進海裏給我撿項鏈呢!”
江念初站在門外,輕嘲一笑。
傅嶼寒為了林願迫不及待擺脫她,可如今這個替代品隻是個引他上鉤的魚餌。
她有些期待傅嶼寒得知真相後會是什麼表情?
江念初伸手推開門,房間中瞬間寂靜。
她仿佛沒看到兩人變幻的臉色般,將項鏈放到桌上。
“傅太太,你……”林願神情慌張,試探問到,“你都聽到了?”
江念初勾唇冷笑,一言未發轉往自己房間走去。
林願愣了片刻,追出去。
江念初走得急,當走廊拐角衝出兩個人時,她來不及反應便被捂住口鼻昏了過去。
她是被手腕的劇痛疼醒的,睜開眼便見自己雙手被綁著吊在半空中,腳下是熟悉的水牢,在看到水裏翻湧的蛇鼠時,她瞳孔一縮。
“啊!救命啊!”林願驚惶的聲音響起。
外麵響起尖銳的刹車聲,傅嶼寒在綁匪的要求下獨自一人衝進來,他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兩人背後升降台上的男人。
那是傅嶼寒的仇家,他的夢魘症也因為這人而起。
傅嶼寒麵色陰沉:“放了她們,警察很快就到了,這次你逃不了了。”
林願嚇得渾身發抖,見到傅嶼寒,眼中燃起希冀:“傅先生,救我!”
江念初沉默不語,她看得分明,傅嶼寒擔憂的目光明顯更多地分給了林願。
綁匪聲音陰寒:“傅嶼寒,三年前讓你僥幸逃走,今天我活不活無所謂,我要讓你永失所愛!”
說著,利器自動將兩人頭頂的繩子割斷,他從升降台上跳下來從後門逃走。
“我……我不會遊泳,救命!”林願的聲音脆弱。
傅嶼寒顧不上去追綁匪,大步上前想要跳下去救人,然而看到熟悉的水牢,麵色驟變,眼前陣陣眩暈,四肢痙攣發抖。
落水的瞬間,江念初被綁在一起的雙手死死摳在了井壁邊緣石縫中,忍著指骨斷裂的疼痛,用盡全身力氣咬牙踩住邊緣凸起,一點點爬上去。
下麵,林願拚命掙紮,崩潰地乞求道:“傅先生,求求你救我!有蛇……啊啊啊!”
在江念初即將翻上去時,看到了傅嶼寒的皮鞋。
他蹲下身將她腕間的繩子割開:“初初,你下去救林願上來。”
江念初反應了一會兒才理解傅嶼寒的意思,猛地抬頭看他,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眸光,如墜冰窖。
她麵色發白,牙關打著顫,聲音幹啞:“你說什麼?”
傅嶼寒焦急地看向水中的林願,他側臉隱在陰影中,輪廓有些模糊:“三年前我救過你,你去救她,就當還我救命之恩了。”
江念初定定看了傅嶼寒片刻,眼前的人變得極其陌生。
她突然笑了,聲音幾不可聞:“好。”
說完,她回身跳進了滿是蛇鼠的水牢。
傅嶼寒握著手中還殘留著江念初體溫的繩子,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心中莫名空了一塊。
很快,他便無暇顧及其他,林願踩著江念初的肩膀爬上來。
傅嶼寒剛要去看江念初,便聽林願尖叫一聲,昏死過去。
他顧不得其他,抱起林願轉身往外跑去。
江念初渾身鮮血爬上來,她看著傅嶼寒離開的背影,麵無表情扯下死死咬在腕間的蛇。
她渾身劇痛,卻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傅嶼寒,我不欠你了。”
清晨的江邊,救護車和警車聲交織成片。
江念初等醫護人員幫她處理好傷口後拿到了簽證,她回到家將離婚證寄給傅嶼寒母親。
她不再欠傅嶼寒,也把他還給傅家。
做完這些後,她拎著隨身行李打車去往機場。
登機口,江念初將手機卡掰斷扔進垃圾桶。
她最後回頭看了眼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城市,而後無牽無掛地沒入人流。
飛機落地那一刻,陌生的城市如同一張全新的畫卷在江念初麵前展開。
她撐起傘,拖著行李箱,走向自己預定的公寓,也走向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