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歸隱第五年,我收到一封密信。
雙生妹妹因不同意太子抬懷孕的婢女為平妻,竟被他脫去衣裙蒙上麵紗,在一群貴胄麵前上演活春宮。
圍觀的男人,話語低俗不堪。
“這女婢都被玩成這樣了,太子留著也是礙眼,臣有一匹上好寶馬,與太子交換如何?”
太子穩坐高台,一手飲酒,一手摟著懷孕婢女,玩味的盯著妹妹。
“馬留下,人隻能在孤府中玩。”
話落,他不顧妹妹的哀求,攬著婢女離開。
看完密信,我憤然折斷手中長槍。
當年妹妹對蕭桁情根深種,我不得已送他坐上太子之位。
那時,蕭桁感激涕零的跪在我腳邊,起誓此生不負阿妹,否則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如今他既失言,那我隻能替他兌現承諾!
1、
我馬不停蹄趕到京城時,妹妹阿靈因咬傷平安侯之子,正被蕭桁關進馬圈準備施於敲齒之刑。
“這牙就這麼拔了多可惜,不如先伺候伺候爺。”
領頭男人,拿著鐵鉗步步逼向妹妹。
另一人嘴上打趣他,眼神卻未挪開阿靈絲毫。
“這賤婢連平安侯都敢咬,你也不怕絕後,要我說不如拔了她的牙再玩。”
“小爺對浴血奮戰不感興趣。”
話落,男人集體哄笑起來,聲音令人作嘔。
妹妹驚恐不已,顫抖著嘴唇。
“求求你們別過來,我姐姐會殺了你們的。”
男人笑得愈發猖狂,臉上褶子能夾死一堆蚊子。
“你姐姐算什麼東西?來了正好,老子給你們展示什麼叫辣手摧殘姐妹花。”
我攥緊拳頭,心中冷笑。
我生性暴虐,嗜血如狂,是父親專為北齊培養的殺人利器。
當年陪父親打完天下後,擔心陛下有所忌憚,我便解甲去了華音寺。
瞧著妹妹被欺辱的模樣,我骨子裏的暴戾被喚醒。
取下手上的佛珠,我順手將牆上的鍘刀扔過去。
男人笑聲戛然而止,瞬間癱倒在地。
其餘男人驚恐的瞪大眼,呆傻在原地。
我勾唇一笑,“辣手摧花?我很期待。”
淒厲的慘叫回蕩馬圈,或許是怕阿靈呼救,蕭桁特地撤了馬圈守衛。
解決完那些男人,我抱起阿靈。
此時她麵色慘白,身上布滿鞭痕,指縫中還插著未拔出的銀針。
那張曾豔冠京華的麵上,如今隻剩下驚恐不安。
“阿姐......靈兒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
“我不要愛蕭桁了,你帶我走,好不好?”
阿靈惶恐卑微的樣子,將我的心臟揪的生疼。
我將佛珠戴在她腕上,輕輕摟住她。
“好,不過要等姐姐幾天,姐姐送給你的見麵禮還沒準備好。”
2、
我將妹妹安置到一處偏僻書院中。
回到太子府時,府中早已亂作一團。
我剛踏進府中,便被人押送到蕭桁跟前。
此時他正因“我”的出逃大發雷霆。
“一群廢物,今日再找不回靈兒,孤誅你們九族。”
從蕭桁滿臉怒意的臉上,我竟看出一絲擔憂。
但也隻是一瞬,瞧見我後他眼中擔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冷意。
他身旁女人一身華服,滿頭珠釵,派頭比院裏戲子還要誇張三分。
“呦,能從戒備森嚴的太子府逃出去,妹妹真是好本事。”
她輕移蓮步,指尖挑開我的衣領,滿眼挑釁。
我和阿靈一卵雙生,除了眼下淚痣外一模一樣,她認不出再正常不過。
“妹妹老實說,是哪個情郎來救的你?又是在哪個寺廟廝混?”
能在簫桁眼前拿喬作態,我想她就是那懷孕的婢女。
我上下掃視她,格外嫌棄,這女人連阿靈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簫桁這小子真是瞎了眼。
見我竟敢直視她,婢女蹙起秀眉,熟稔的揚手甩向我。
我反手抓住,正欲廢了她的手,她忽然極其誇張向後倒去。
“啊,好疼......”
“芸娘!”
蕭桁滿眼心疼扶起她,衝我怒目而視。
“桑靈!你真是愈發無法無天了,明知芸娘懷孕你還敢推她。”
芸娘依偎在他懷中,玉手輕撫他的胸膛,又嬌又媚。
“桁哥哥別生氣,我想妹妹是看我懷孕,心生嫉妒才推我的。”
“畢竟當年,你為救我命術士活刨了她的孩子,她有氣芸娘能理解。”
響雷在我腦中炸開,我惡狠狠瞪向蕭桁,他就是這樣善待阿靈?
簫桁憐惜地摟著芸娘,眼神柔的能滴出水。
看向我時卻驟然冷下眼色。
蕭桁拿著太子的姿態。
“趁孤還有耐心,給芸娘磕頭認錯。”
我抬頭皮笑肉不笑,“我若不呢?”
簫桁被我的眼神唬住,畢竟當年他可是一見我就口吃。
但很快他壓下那抹情緒,眼裏透出濃濃厭惡,揪住我的後頸,甩至芸娘身邊。
“由不得你。”
他摁著我的頭,一下下砸在冷硬的地磚上。
望著高台供奉的佛像,我嘴角噙笑,壓住那股弑人的衝動。
時候還不到呢。
很快,我的額頭血肉模糊,暖流順勢流下。
芸娘用繡帕擦幹莫須有的淚珠,柔聲勸道:
“算了阿桁哥哥,見血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吉利。”
“妹妹當久了太子妃,一時忘了規矩情有可原,不如送她去暗場學學規矩?”
蕭桁眉頭輕擰,遲疑片刻後點了點頭。
“都依你。”
我雖不知暗場是什麼,但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
計謀得逞,芸娘撲進蕭桁懷中,得意的看著我。
我滿臉鮮血,回以她一笑。
她收起笑意,轉而是更濃烈的恨意。
3、
去暗場前,芸娘“好心”提出要與蕭桁送我前去。
她站在轎前,笑盈盈揮手喚我過去,別人一番好意,我自不能拒絕。
正欲上轎輦,一根長鞭破開空氣,落在我身上。
血痕爬上後背,我微微皺眉。
蕭桁冷聲開口:
“沒規矩,這是芸娘的位置。”
我不解,既不想我上嬌,又為何喚我過來。
芸娘捂嘴輕笑,好心解了我的疑惑。
“妹妹真是的,給我做了幾個月的人凳,偏今天忘了?”
“是無意,還是有心在阿桁哥哥麵前演戲?”
我扭頭看向蕭桁,他漠然置之,吐出的話字字絕情。
“桑靈,芸娘肚子裏有我的孩子,你若惹她不快,我讓你生不如死。”
此話入我耳亦顯薄情,阿靈愛他入骨,我不敢想若她聽到此話是何心境。
我諷刺一笑,
“殿下莫忘了,陛下並未下詔廢黜妾身太子妃一職,長街人來人往,要我屈身給一婢女做人凳,丟的是殿下臉麵。”
芸娘氣到麵色漲紅,繡鞋一跺掩麵啜泣起來。
簫桁瞬間慌神,鉗住我的手腕,怒意直貫眉心。
“竟敢忤逆我,你姐姐的玉佩是不想要了嗎?”
蕭桁手中的玉佩,是我最珍重之物。
隱居前以為此生不會再相見,便留與阿靈做念想。
阿靈雖自幼溫婉嫻靜,不懂武術,卻也有一身傲骨。
我一直想不通,她為何會受製於蕭桁,任他百般折辱,此刻我豁然開朗。
在他不容忤逆的眼神中,我雙手撐地趴在地上。
芸娘春風得意,由蕭桁攙扶,踩著我的後頸上了轎輦。
平日便是如此折辱阿靈的?那蕭桁你當真是死不足惜。
回太子府前,我秘密聯係了當年舊部以及一位故人。
或許我從暗場遊玩回來,好戲就可以開場了。
暗場門口,平安侯遠遠向蕭桁行禮。
蕭桁上前與他交涉,芸娘扭著纖腰靠近我:
“故地重遊的感覺怎麼樣?這次我可是特地花了重金打點,太子妃可別辜負我的好意。”
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我若有所思道:
“你既花了錢,我合該好好享受。”
蕭桁交涉完大步走至我身前,掐住我的下頜,粗暴地將兩指插進我嘴中。
一番攪弄令我連連作嘔,
蕭桁嫌棄地抽回手。
“瞧清楚沒有,孤的寵物不會咬人。”
隨後他看向我,眸色沉了幾分。
“乖一點,再敢咬人,孤拔了你的舌頭。”
我強忍幹嘔,乖巧點頭答應,隨後走向平安侯。
與蕭桁錯身之際,幾聲女人的慘叫從暗場傳出。
身姿一頓,我擰起眉頭。
蕭桁眼中閃過不忍,糾結過後,拽住我的手腕,遞來台階。
“你若不願,孤就給你個機會。”
“芸娘的繡鞋有些臟了,你爬過去替她舔幹淨,孤考慮帶你離開。”
我展顏一笑,抽出了手。
“不勞殿下擔憂,暗場臣妾來過,十分歡喜。”
欠身行禮後,我隨平安侯進了暗場,身後傳來男人怒聲:
“不知好歹!”
4、
數人高的銅門合上,發出一記悶響。
刑具觸碰肉體的聲音,混著女子的哀嚎,回蕩耳邊。
一群男人聚集在一起,手中正傳閱阿靈的春宮圖。
平安侯坐上主位,岔開腿眼神戲謔。
“賤人,爬過來,讓小爺好好算算你咬我那筆賬。”
見我不為所動,他一臉不爽。
“嗬,幾日不見,倒是長了幾分骨氣。”
身邊青衣男人打趣道:
“侯爺莫不是上次被這蹄子咬廢了,叫她不怕你了。”
“伯遠,你要是不行就直說,我也不是不能代勞,雖說這女人早被人玩爛了,但好歹是太子的人,本王勉強屈尊玩玩。”
原來所謂暗場,便是皇家貴胄的娼館。
這些人白日衣冠楚楚,晚上卻聚集在一起做盡醃臢事。
周圍打趣聲,令平安侯掛不住臉,他氣急敗壞起身拿出一旁燒得通紅的鉗子走向我。
“賤人,看老子不拔了你舌頭。”
話落,他一腳踹向我的膝彎,我卻紋絲不動。
“不是吧伯遠,虛成這樣,連個女人都製服不了。”
我死死盯著平安候,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後退兩步。
但礙於麵子,他心一橫,抬手衝向我。
“賤人!還反了天你。”
我目光如隼,反手鉗住他的手,拳頭蓄力砸向他的下頜。
哢嚓。
一聲脆響,平安侯下巴錯位,他‘哇’的一下碎牙混著鮮血吐出。
我勾唇冷笑,“畜生不聽話,是該給點教訓。”
圍觀的男人未察覺危險,個個被平安侯的狼狽樣逗得捧腹大笑。
平安侯被笑聲激到,怒吼著,舉起鉗子撲向我。
“賤人,小爺今天不弄死你,名字倒過來寫。”
抓住他的胳膊,我飛身一腳踢向他的腿間。
拳頭如雷雨砸向他,又急又重,拳拳到肉。
平安候被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腦袋腫的如豬頭,大口吐著血水。
“女俠饒......饒......命......”
終於,他受不住開口求饒,我提起一旁燒紅的鐵鉗狠狠插進他口中。
淒厲的慘叫混著陣陣白煙,人群愣在原地,直到平安候暈過去徹底沒了聲音。
我起身舔去手背上的血跡,腰間玉牌露出。
青衣男臉色驟變,一臉驚恐看向我,“你不是太子婢女......你是......是......”
“管她是誰,一介女流還能在咱們地盤翻天,一起弄死她!”
男人蜂擁而上,我緩緩勾起嘴角,取下腰間軟劍。
利劍出鞘,寒光四射,倒映出我陰翳可怖的笑容。
我生性暴戾,殘忍嗜血。
戰場之上,父親教導我要敬重敵人,所以我殺人向來一擊斃命。
可麵對眼前的畜生卻不需要。
我放開手腳,衝進人群,寒光混著鮮血飛舞。
方才氣勢洶洶的男人,此刻個個抱頭鼠竄,甚至用同伴擋刀隻為苟活。
殺戮持續一整夜,鮮血染紅暗流。
籠中猛虎見到我,夾住尾巴後退至角落。
平安侯被我斬去半截身體,做成了人彘。
太子轎輦已到,我無心理會他,將一盒食人蟻倒入甕中後,轉身離開。
銅門處,青衣男殘留一口氣,艱難的張嘴向我尋求真相。
“你是......曉騎將軍?”
見我默認,他愈發不解:
“你和那賤婢到底什麼關係?值得你為她得罪一眾世家?”
染血的繡鞋踩上他的頭,我獰笑開口:
“你們口中的賤婢,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妹妹。”
用力踩下,驚起一片鴉啼。
蕭桁負手立於暗場門口,臉上神色不明。
昨日信鴿來報,宮中已萬事俱備。
擦去臉上血跡,我勾起一抹笑意,輕步走向他。
蕭桁、芸娘接下來輪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