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出生後便體弱多病,夫君顧恒食素誦經八年。
為了給女兒祈福,他與我分房戒欲,聲稱要用最誠摯的心祈求神佛。
可在女兒高燒不退的深夜,顧恒卻守著另一個病榻上的男童傾瀉父愛。
被她金屋藏嬌的女子流著淚靠在他肩膀。
「夫君,咱們昊兒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就隨他而去......」
顧恒一臉疼惜:「你放心,她能活到現在都是為了給咱們昊兒當藥引。」
「藥引,就快成熟了,很快我們便能一家團圓。」
我聽聞轉頭離開,並準備在這對奸夫淫婦一家團圓之際。
送給他們一場終身難忘的大禮。
嫁給顧恒的第八年,女兒念念高燒不退。
湯藥一碗碗地灌下去,絲毫不起效果,隻換來她愈發慘白的小臉和微弱的呢喃。
我守在床邊,心如刀絞,寸步不離。
而我那被全京城讚譽愛女如命的夫君顧恒,此刻正跪在佛堂,為女兒誦經祈福,已一天一夜。
七年來,自我誕下體弱的念念,他便戒嗔戒欲,與我分房而居。
他說,他要以最虔誠的心,為女兒向神佛祈求一份安康。
可今夜,我的心頭卻盤踞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念念的高燒來的凶猛,全府上下無人不知。
顧恒即便為了誦經,也不應該一天一夜閉門不出。
聽著念念聲聲喚著父親,我讓心腹侍女冬青去請夫君。
好半晌過去,冬青臉色不佳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
「夫人.......老爺此時並不在府中.......」
我猛地攥緊了念念被角,指節泛白,我立刻前去查看。
佛堂的念珠早已散去他的餘溫,經文攤開在案上胡亂擺放著,足以見得他是匆忙離去。
在女兒命懸一線,最需要他的時候。
「查出老爺現在何處了嗎?」我的聲音揉進窗外冷雨中,褪去了往日溫和。
冬青麵上更加複雜,噗通跪在地上,勸我別動怒。
「回夫人,老爺此在城南別院。」
她一向穩重,我知道定是被她看到了什麼才如此慌張。
城南別院,是顧恒的一處私產,他說,是用來安頓已故將士的家屬。
我從未去過,也從未懷疑過。
直到我悄無聲息翻進庭院,看到亮著燈的屋子外,窗紙上,映出三道人影。
一道屬於顧恒,而另一道,是依偎在他懷中的女子。
還有一道,是個躺在床上的孩子。
那孩子虛弱地喊了一聲:「爹爹,我好難受......」
顧恒疼惜地聲音即刻響起:「昊兒乖,爹爹在,爹爹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女子柔聲啜泣:「夫君,昊兒的病又發作了,那高僧說,昊兒等不及了,藥引究竟何時能救昊兒?」
「咱們的昊兒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就隨他而去......」
顧恒打斷她,聲音裏是斬釘截鐵的承諾。
「你放心,她能活到現在都是為了給咱們昊兒當藥引。」
「別怕,我答應過你,就算傾盡所有,也一定會救我們的兒子。」
「藥引,就快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