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秋衡再也沒看我一眼，當著我的麵將柳玉茹打橫抱起，進了房中。

窗上倒映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剪影。

很快，燭光熄滅，房中傳來曖昧的呻吟聲，混著錯落的搖床聲。

每一個聲調，都像利刺，將那七世的纏綿糾纏紮得血肉模糊。

轟隆——

突然雷聲大作，不給人反應的時間，大雨就傾盆落下，將人砸成了落湯雞。

房中雲雨卻經久不歇。

一時間，我分不清自己是冷還是疼，渾渾噩噩閉上眼。

意識也跟著消散。

半昏半醒間，我似乎看見秋衡坐在床頭。

“婉娘，有時候我都分不清，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恨我。”

“若你不愛我，又為何不肯玉茹同我親近？若你愛我，又為何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秋衡說著，有滾燙的淚砸在我的臉頰。

我想開口反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為他賭上來生，換來的卻隻有一次次背叛和傷害。

怎麼會這樣呢？

那個愛了我七世，護了我七世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我想不明白。

也不想去想了。

我隻想在記憶消散前，徹底擺脫他。

再見到秋衡，是在三日後，我盯著他的臉看了很久，才恍惚想起來這個人的名姓。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被一把抓住手腕。

未等我反應過來，幾個人上前按著我的肩膀扒了我的衣裳。

秋衡眼神可怖瘮人，眼神掃過我身上每一處紅痕和牙印。

我下意識想抱住自己躲閃，柳玉茹驚訝地捂著嘴：

“我原本以為，婉娘是不想小侯爺同我成婚，才把孩子打了......現在看來，她竟然為了報複我們，和男人廝混，混到孩子都沒了。”

秋衡冷笑一聲：

“你就這樣恨我，恨不得連自己的名聲都要敗壞，是嗎？”

“好樣的，宋婉，你想要，我便成全你。”

我搖頭，我沒有。

秋衡卻不給我辯解的機會，他拿出來根麻繩，將我赤身裸體地五花大綁。

任憑我怎麼哀求反抗，秋衡一聲令下，我被下人牽著出了侯府。

衣不蔽體，招搖過長街。

路邊眾人詫異的眼神紛紛掃來，我腦中嗡地一聲，炸了。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路，更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躲開這些羞辱的，難堪的，淩遲一般的眼神。

從侯府，到醉仙閣，再原路返回。

我的腳被磨破了，頭昏腦脹的。

一路上都有人對我指指點點，他們罵我不知廉恥，下賤放蕩。

我的尊嚴被千夫踐踏，好幾次我想暈死過去。

一盆冷水潑下來，我便隻得睜開眼，下人扯著繩子牽著我繼續往前走。

柳玉茹窩在秋衡懷中，咯咯笑著：

“小侯爺，婉娘她現在，好像一條狗......不知羞。”

秋衡沉著臉，什麼也沒說。

清醒又昏迷，反複幾次，我終於承受不住。

趁著下人鬆懈，我找準縫隙衝出去，秋衡驚呼出聲：“宋婉，誰準你逃......”

他飛身躍起，向我奔來，卻戛然失聲。

我抽走了侍衛腰間的刀，用力抹在脖子上。

聞聲回頭看他，滿目血色和絕望，便看見秋衡身形踉蹌，張惶失措。

我意識消散的前一刻，隻聽見他啞然泣聲：

“婉娘，你又在用苦肉計是不是？我認了，隻要你睜眼看看我，不論你愛我是真是假，我都認了，我不試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