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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她抬手，給了我一碗孟婆湯。

“還有八日，你便會徹底忘了他。但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交易一旦達成，即便是你中途反悔，也仍然生效——所以，這一世你死後，會魂飛魄散，再無輪回。”

秋衡從不知道，他愛了我七世，我亦一樣。

前世秋衡死後，我不願獨活，跟著赴死。

輪回時我本是要喝孟婆湯的。

是我和孟婆做了交易，用第八世死後的魂飛魄散，換得七世記憶殘存。

這一世我鼓起勇氣，想和他抵抗天命共度餘生。

可現實卻給了我一棒喝。

這一世的秋衡，深情過後，對我隻剩下膩味。

他將我貶妻為妾，讓我伺候別人洗腳。

一次又一次，傷我七次，這次是第八次，我已經筋疲力盡了。

一碗孟婆湯下肚，孟婆便離開了。

記憶在一點點褪色，我似乎忘了和秋衡的第一世。

就在我絞盡腦汁細想的時候，青紗帳被拉開，那幾張紈絝的臉重新放大在眼前。

我心頭警鈴大作，慌忙往後躲，卻被抓著頭發扯了回去。

“躲什麼？哥幾個還沒快活夠呢。”

“小侯爺放過你了，玉茹小姐可沒有。”

又是柳玉茹！

我渾身都在顫抖，可秋衡給我的那晚藥裏下了軟筋散，我毫無力氣反抗。

他們重新壓在我身上，重複先前的暴虐。

我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

到最後我嗓子都啞了，滿目是血，分不清到底是哪兒疼。

他們突然停下動作，有人驚呼一聲：

“血！這女人竟然有了身子？她小產了？”

我腦中嗡地一聲，炸了，下意識抬手撫在小腹上，那裏除了疼，什麼都不剩了。

紈絝們麵麵相覷，罵著晦氣，一哄而散。

我拖著殘敗狼狽的身子，回了後院。

“夫人，你怎麼......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啊？”

丫鬟桃竹擔心得眼淚直掉，她慌慌張張安撫我，出門去請秋衡。

可她這一去，一直到後半夜都沒有回來。

我心裏不安寧，顧不上自己滿身狼狽疼痛，我強撐著，找去秋衡和玉茹成親在的主院。

卻看見桃竹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渾身是血。

卻仍舊哭著央求：

“小侯爺，奴婢真的沒有騙你，夫人傷得很重，身上都是血，您快去看看吧......”

“她算什麼夫人？今日我和玉茹大婚，誰準你們來胡鬧的？”

秋衡麵無表情，抬手還要讓人繼續打板子。

卻在抬眸看見我時，有一瞬的失神。

“婉娘，你怎麼......”

秋衡微微蹙眉，伸手要來扶我。

柳玉茹卻先他一步，抓住我的手腕，柳如玉臉色稍變，驚慌道：

“婉娘小產了。”

我身上疼到麻木，看著秋衡那張臉染上慌張和擔憂。

上一次他這樣擔憂我是什麼時候，我仿佛也記不得了。

但是很快，柳玉茹又蹙眉對我道：

“婉娘，我知曉你不想看我和小侯爺成婚，但你怎麼能拿自己的孩子亂來呢？”

我瞳孔微張，連忙看向秋衡，搖頭道：

“不是的，我沒有，是柳玉茹讓那些紈絝......”

“夠了，婉娘。”

我的話還沒說完，秋衡就陰狠地掐上我的脖子。

我從未見過這樣生氣的秋衡，渾身翻騰著殺氣。

他目眥欲裂，我被他掐得喘不上來氣：

“枉我真以為你會學乖，你為了鬧婚，竟敢拿我們的孩子胡鬧！”

“婉娘，你太令我失望了。”

“想用苦肉計是嗎？好，我讓你用個夠。”

說著，他大手將我揮開，我身形不穩，整個人摔在地上。

桃竹連忙上前來拉我，卻被侍衛拖走。

“今晚你便在這兒跪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起身。”

我不可置信地仰頭看著他。

他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成了一把又一把刀，將我心口捅得鮮血淋漓。

我閉了閉眼，唯恐他再牽連桃竹。

認命地跪在原地：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