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地咬了口烤魚。
“我逼你什麼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聽筒裏的呼吸聲頓了頓。
“行,我承認度假鴿了你,但工作更重要。”
“我不管你手頭有多少事,非洲報告今晚必須改完。”
我正想拒絕,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氣泡音。
“阮總,沒洗澡可不許上床噢~~”
我恨不得將手機捏碎,嘲諷道。
“阮總,非洲這個點該睡覺了吧?”
“洗澡前特意給我打電話,你就不怕你家小孩生氣呀?”
我故意拖長尾音。
“噢~我差點忘了,也就我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會生氣。”
阮芊茹的聲音突然拔高。
“什麼洗澡?幻聽就去看腦子!”
“我在酒店會議室盯項目!小馮淩晨三點還在改報告,你就不能學學人家?”
阮芊茹還想爭辯,被身後故意壓低的聲音生生打斷。
“阮總,浴缸水溫調好了。”
阮芊茹的聲音瞬間軟了下來。
“乖乖等我,交代完工作就來。”
說罷,她壓低聲音威脅我道。
“賀雲沉我告訴你,非洲的項目必須拿下,公司可不留廢物!”
電話掛斷的瞬間,我眼眶幹澀到發痛。
阮芊茹在我一無所有時愛上我,不顧家族反對說什麼都要嫁給我。
我曾陪她跑遍七個城市拉投資,在會議室啃著冷掉的三明治改PPT。
以為讓自己成為她的左膀右臂,就能讓我們的婚姻更長久。
可她為馮墨一次次破了規矩,又是買房又是買車,甚至為了他要跟我離婚。
我這才看清,她對我哪裏還有情分,隻剩厭煩了。
我開車回到市區後,才切回工作微信。
工作群炸開了鍋,上到高管下到項目組員,密密麻麻全是 @我的紅點。
非洲項目的對接人要求全程法語溝通。
而公司精通法語的人,除了我,全都被阮芊茹帶去非洲給馮墨當翻譯了。
搞不定的項目才想起我?
可惜,我連離職申請都寫好了。
就算公司因此破產,也跟我沒關係。
回公司後,我徑直走向人事辦公室提交離職申請。
小趙追在身後急得跺腳,“賀哥,離職流程至少要走一周啊!”
“拿下非洲項目能分不少獎金,何必跟錢過不去?”
她還要再勸,人事卻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賀哥,您的離職我們辦不了......”
“董事會剛開完會,決議是......開除您。”
夫妻八年,阮芊茹倒是夠狠。
也好,我更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收拾完公司的東西,我開車回了城郊別墅。
我推開門,空蕩的客廳隻剩諷刺。
阮芊茹早搬去給馮墨買的公寓,連家裏的保姆都帶走了。
這套別墅是她父母留的,可裝修全是我出的。
別墅的裝修並不比馮墨的公寓便宜,為了向她證明能讓她幸福。
我拚了命加班,陪客戶喝酒喝到胃出血,在她麵前卻要強撐著沒事。
錢是賺到了,可她的心早飛了。
她認識馮墨後,為討他開心在拍賣會上點天燈。
為了給他家,市中心的高級公寓說買就買。
馮墨常常炫耀有愛的地方就是家。
那些曾見不得光的曖昧,如今靠著金錢地位,竟成了旁人豔羨的談資。
我從家裏翻出結婚鑽戒,鉑金戒圈刻著我和阮芊茹的名字。
原來這圈金屬套住的從來不是幸福,而是我被愛囚禁的半生。
我把那枚戒指,連同阮芊茹送我的所有腕表和跑車,一股腦全送進了拍賣行。
小趙聯係我簽項目轉接合同,我不得不回了公司。
前台見我,語氣惋惜。
“賀哥,本想邀請你年底參加我的婚禮呢。”
我無奈聳肩,看來我離職的事連前台都知道了。
我剛出電梯,就撞見從非洲回來的馮墨。
他的皮膚很白,哪有阮芊茹說的那樣被曬脫皮。
他衝我擠了擠眉頭。
“雲沉哥,報告你肯定改完了吧?我的獎金可全靠你了。”
我沒理他,徑直走向辦公室。
新總監已經到了。
在看清辦公桌上的轉接手續時,馮墨突然瞪大眼睛。
“轉接?!新總監?雲沉哥你離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