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癌症,治療需要病人家屬簽字。
我拿出結婚證,係統裏卻顯示我的婚姻狀態是未婚。
當初領結婚證時,顧承澤說工作忙,直接找朋友給辦了。
沒想到結婚證是假的。
當晚,電話一直無人接聽的顧承澤匆匆回家。
我以為他是知道我病情趕回來,剛要質問他結婚證的事。
沒想到他對著我一對龍鳳胎兒女道,“現在爸爸帶你們去見一下你們的媽媽。她生病了,特別想見你們。”
兒子碩碩說,“媽媽就在臥室睡覺呀!”
顧承澤卻壓低聲音,“我說的是你們的親媽!”
......
顧承澤不由他們分說,抱起兒女就出了門。
走的很是匆忙。
我悄悄打車跟上。
錦繡花園。
我們另一套房子就在這裏,已經租出去七年了。
熟悉的樓棟號,熟悉的門牌號。
房門打開,熟悉的麵龐。
顧承澤的寡嫂,柳青。
“叫媽媽!”
兩人熱切又期待的看著麵前的孩子。
兩個孩子卻滿臉欣喜,“真的嗎?真的可以叫柳阿姨媽媽嗎?”
“媽媽整天管著我,不讓我吃糖,不讓我吃冰淇淋,我都煩透了!”
朵朵搖晃著小小的腦袋,我給她紮的辮子隨著擺動著。
“我最喜歡柳阿姨了,柳阿姨做我的媽媽我很開心!”
兒子碩碩腦袋也不停的點,“同意,我最討厭媽媽要我彈鋼琴了!”
“耶,我有新媽媽咯!”
顧承澤抱起兩個孩子,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炎熱的夏天,我的心卻如同在冰水裏,涼透了。
我軟軟的靠坐在地上。
“你這剛生病,趕緊進屋,外邊熱。”
“我一聽說你病了,項目也不管了,定了機票就飛回來了。”
“你這病沒大事,換個腎就好了。等我們都去配型。”
顧承澤絮叨著,隔著門都能感受到他的溫柔與擔心。
一夕之間,我的家庭,我的孩子,全都成了假的。
現在想想,和顧承澤結婚八年,有些事早已有跡可循。
他曾經不斷的對著我說寡嫂不容易,剛嫁給哥哥一年就要守寡,說要多幫襯她。
柳青有什麼事情,就算是扭傷了腳,顧承澤會推開要緊的工作去幫忙。
我覺得顧承澤善良,重情,嫁給他的心更加堅定。
後麵更是央求爸爸放水,把柳青招進了公司。
這樣,顧承澤和柳青成了上下屬關係。
工作解決了,顧承澤又讓我給柳青介紹對象。
幾次下來,柳青沒找我,顧承澤不是嫌棄別人離異,就是嫌棄對方年齡大。
再後來,顧承澤衝我發了一通火,指責我看不起柳青,再沒讓我給她介紹。
想來那時兩人就勾搭上了。
我懷孕產檢,體諒他工作忙碌,整個孕期幾乎都是媽媽陪著我去醫院。
一次產檢路上,發現他出現在這個小區門口,當時他的解釋是,租客說空調出了問題,他順道來看看。
柳青經常出現在我家,不是自家房子漏水沒法住,就是正好經過進來看看孩子,體驗一下家庭的溫暖。
孩子跟她親近,我也欣慰付出是值得的,至少嫂子懂得感恩。
每當柳青說到家庭,顧承澤總是露出心疼的眼神。
現在想想,多明顯啊。
我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恨自己的有眼無珠,恨這兩人算計我,也恨自己粗心,沒能早點發現這場陰謀。
外麵下著暴雨,我沒帶傘,又一直沒打到車,到家時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心灰意冷的給爸媽打去電話,說要回去住一陣。
爸媽正在外旅遊,我開始收拾衣服行李。
剛把離婚協議書簽好字,顧承澤就回來了。
“妙妙,過兩天咱倆去體檢一下吧。”
“最近我身體老覺得不舒服,單位發了兩張體檢卡,咱倆一起去。”
“我看你前一陣老是咳嗽,正好這次一起檢查一下,放心。”
雖然顧承澤騙了我,但他還是關心我的。
我前一陣咳了幾聲,他就放在了心上。
正好,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得了癌症的事情,檢查出來一並告訴他。
然後離婚,離開。
兩個孩子養了六年,多少給彼此留點臉麵,至少孩子臉上不會太難堪。